杜母去沈家之前,老四還跟沈洋在這裡說話呢,就坐在椅子上,就這。
想到沈洋,杜母臉上總算是有了一點笑意,“老五,老四是不是在屋裡,你叫她出來吃飯。”
來了。
老五咽下最後一口飯,“媽,我姐找着工作了,在廠裡當工人,她說家裡人多,住不下。去住廠裡的宿舍了。”
這事得說。
她姐晚上不回來,在大人看就是夜不歸宿,姑娘家晚上不歸家,擱誰家都要出去找人的,以她媽的性子,得鬧到派出所去。
找着工作了?什麼時候。
搬到宿舍去了?
杜母想起來杜思苦早上說的去找臨時工的事。
一個臨時工,有什麼好的?
待遇差活多,哪樣都不如正式工。
她都還沒同意呢,老四就去了?
有沒有把她這個當媽的放在眼裡?這孩子怎麼變成這樣了!
以前老四可是最聽她的話了。
丈夫丈夫不省心,孩子孩子不聽話,這些人是要把她氣死。
杜母腦門嗡嗡的疼,問老五:“你姐去了哪個廠,帶我去。”
她得把老四找回來!
一個臨時工,哪比得上沈洋單位發的那套福利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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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修廠。
廠裡幾個車間附近有路燈,離車間遠了,路燈就沒開。
杜思苦甯願繞遠點,往有燈亮的地方走。
女工宿舍離車間遠。
車間裡的機器噪音很大,廠裡當初建宿舍的時候特意建的遠了一些。
走着走着,杜思苦碰到了一位保衛科的人,大高個,結實得很,穿着制服,在這邊巡視。
“你幹什麼?”
“我是一車間新來的工人,今天搬到宿舍。”杜思苦把身後背的搪瓷盆給保衛科的同志看,“這是從家裡帶來的東西。”
“有身份證明嗎?”
“這是我的進出證,這是我的員工證。”杜思苦都随身帶着。
保衛科的人員看了眼證件,語氣好了許多,“以後晚上早點回宿舍。”他剛從女工宿舍那邊轉過來,一路安全。
杜思苦應了。
收好證件,打開手電筒,背着東西往女工宿舍的方向走。
保科衛的同志挺負責的。
以前也這樣嗎?
杜思苦邊想着邊往女工宿舍走,要是保衛科一直這樣,就沒問題。要是保衛科最近才這樣勤密巡邏,那就說明工宿舍那邊有情況。
而且問題不小。
快到了。
杜思苦已經看到女工宿舍的二屋紅磚小樓了。
宿舍隻有門口的燈是亮着的。
杜思苦加快腳步,手電筒随着她走動一晃一晃的。
路上有石子,杜思苦腳滑了一下,手電筒的光一下子偏離了方向。
一張人臉一閃而過。
杜思苦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