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又刷刷地收回目光。
林栀年低着頭,快速坐回位置。在娛樂圈那麼多年,目前這種難以述說的場景,她也挺不好意思的。
伸手在課桌裡掏了掏,快速找到英語課本,打開。
陳樂漁湊近,低聲道:“如果有什麼事,你可以和我說的。”
林栀年:“小魚兒,怎麼你也不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想自殺。我,你還不了解嗎?”
說完,她眼尾一挑,熟念地嗔了對方一眼後,就看向前方黑闆。
陳樂漁一滞,她們真的有這麼熟?況且,自殺……
她不相信這是個誤會,因為……這不是第一次她将這兩個字同林栀年聯系起來,因為……她曾不小心瞟過她的日記本,直到現在,那餘光的一瞥,看到的文字,依舊讓她想起便覺得驚悚萬分。
想到這裡,陳樂漁明亮大大眼閃過幾分堅決。她下了一個決定。
心裡撐着一股氣,放學鈴聲響後,陳樂漁三下兩除二地收拾好東西塞進了書包,頭也不回地拔腿就跑。
林栀年:!!!
砰的一聲,跑得飛快的陳樂漁,書包甩得飛起,砸在了辦公室的大門上,還未收拾東西回家的老師們紛紛循聲望過去。
王平認出是自己班的學生,皺眉道:“陳樂漁,你怎麼回事?在學校不要跑得那麼快,摔傷了,還怎麼參加高考!”
其他老師也不贊同地看着她,但畢竟不是自己班的學生,他們也就不好越俎代庖去說學生。
衆目睽睽之下,陳樂漁有些無措,想了想,她還是硬着頭皮道:“老師,我有話和您說。”
王平:“進來。”
陳樂漁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老師,您出來吧。”
王平皺了皺眉頭,還是起身走了出去;“你過來。”
見此,陳樂漁颠颠地跟在王平身後。
這是走廊的盡頭,基本不會有學生往這邊過來,王平掃了一眼周圍,再次确認無人,便開口道;“怎麼了?神秘兮兮的。”
陳樂漁:“老師,您對林栀年今天的這件事是什麼看法?”
她不敢貿然開口說出自己的猜想。
王平:??“看法?什麼看法?林栀年自己都說是誤會了,而且她的神情也很坦蕩。”
說着說着,王平眼神一凝,“你想說什麼?”
聽到王平的話,陳樂漁有些急了:“老師,我不覺得是誤會,林栀年高三以來就很奇怪,特别是最近,她精神好像很差,記憶力也不好。而且……”
王平臉色越來越嚴肅:”而且什麼?事關人命,不要隐藏,這樣不利于老師發現判斷問題的嚴重性。”
事關人命,事關人命!這幾個字太過沉重。
陳樂漁硬着頭皮道;“我之前不小心看過她的日記本,她在日記本裡寫──我太累了,好像什麼都做不好。還有她還寫道她自己總感覺很窒息很壓抑……”
“其他的,我就沒有看到了。”陳樂漁呐呐地說道。
王平此刻臉色難看,眉頭死死皺在一起,他看着神情彷徨的陳樂漁,隻得緩了緩臉上的凝重,眼神安撫:“你做得很好。這件事不能隐瞞,我會和她家長聊聊的。你是林栀年的同桌,接下來,你幫老師多注意一下她的狀态,好嗎?别擔心,老師會處理的。”
陳樂漁心裡松了一口氣:“好,那老師,我走了。”
“走吧,路上小心點,不要跑。”
陳樂漁點點頭後,離開了。
王平這才返回辦公室,他翻了翻自己的位置旁邊的抽屜,拿出記錄着學生家庭信息的冊子,找到林栀年的那一欄,按照上面記着的電話播了過去。
教室裡,林栀年眼睜睜地看着陳樂漁将自己撇下,一個人拔腿而去的時候,她懵了又怒了。
陳樂漁,你死定了!!!
不怪她這般想着,林栀年記憶中,學生時代的放學時刻,她都是和陳樂漁一同壓馬路回家的,對方幾乎沒有一次無故撇下她,可以這麼說,往後十年閨蜜情就是放學後壓馬路壓來的。
林栀年一邊想着一邊收拾東西,其實她也不知道要收拾什麼,畢竟她今天剛重生回來,關于課程上,她完全沒有頭緒,也不知道目前手頭上的試卷,明天要講哪一張,她今晚又該寫哪一張。
不是不想問同學,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記憶裡關系還算不錯的同學在接觸到她的目光時,紛紛避開了。
林栀年心想,應該是今天關于自殺的狗血情節吓到他們了吧……
想到這裡,她低着頭随手将試卷一股腦地塞進了書包裡。
林栀年再擡起頭時發現身旁站了一個人,她擡頭看上去,哦,是他啊。
“我們得去警察局做個筆錄。”葉鳴川蜷縮着的手指頭動了動才說出這句話。
林栀年眼皮眨了眨,脆聲道;“那走吧!”
葉鳴川眉眼一顫,眸中閃過驚訝,他很久很久沒有聽到她用這般生機活力般的語氣講話了,上輩子最後的她總是疲憊的、帶着倦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