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幹事也不糊塗,她男人和周苋可是本家,祖上都是一家人。
總不能放着自己人不信,信一個成天對自己陰陽怪氣的人。
陳幹事沒理會李幹事,也拿着飯盒去了食堂。
周苋沒想到會被留吃飯,她也就想着登記完去公社的供銷社買點東西回去,沒準還能趕上午飯。
當然,趕不上也沒事,葛桂芬同志肯定會給她留的。
好在食堂也是有碗的,周苋可以先借用。
公社食堂的飯菜确實要比家裡的要好得多。
陳幹事也跟着坐了下來,紀主任看了她一眼,然後又和周苋繼續說話。
這次明顯就直接多了,所以周苋也不好再裝傻充愣,裝過頭了,可就會惹得領導不高興了。
“紀主任,您是想把這個法子用在其他大隊上?”
“我是這麼個想法的,在鄉下舊思想還是比較頑固的,我看你的法子還是有些效果的,所以就想着,看看能不能也用在其他大隊上。”
“法子肯定是能用的,但是一個大隊和所有大隊比,估計還得做得更穩妥點。”周苋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
紀主任挑眉,“小周這是有法子?”
周苋腼腆的笑了笑,“其實也不算啥法子,也還是那個方法。”
這事屬于她們婦聯的事情,這食堂裡也有不少幹部在,紀主任見狀,便趕緊招呼周苋。
“光顧着說話了,小周,飯都涼了,你趕緊吃吧。”
周苋笑着應了聲,便低頭吃飯。
時不時還得和紀主任聊兩句,越聊紀主任看她的目光便越亮。
“你還懂這些?”
“都是在報紙上看的。”
說着,周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也就是最近才看的,我當初選舉婦聯主任,其實也是憑借着一腔熱血,結果上任了才知道,這工作可不簡單,我可不得多學着點。”
紀主任頓時笑了起來,“誰不是一腔熱血的想要為老百姓多做點事情,這對你們年輕人來說是好事。”
她還覺得就是年輕人才有這樣的幹勁呢,有些幹部做久了,都成老油子開始和稀泥了。
更别提有些人就是吃白飯的。
說話的時候,紀主任的目光,似有若無的掃過那個李幹事。
紀主任看着周苋,頓時想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雖然她初心不變,可到底變得做事礙手礙腳的。和周苋說話的時候,她仿佛又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年輕,有幹勁兒。
陳幹事看着紀主任的模樣,再看看和她有說有笑的周苋,内心說不驚訝是不可能的。
當時聽說周苋這孩子當選婦聯主任的時候,她隻覺得不可置信。
畢竟印象裡,這孩子其實不怎麼樣。
都是一個大隊的,家家戶戶都認識,周苋又是大隊長的閨女,啥樣子她還能不知道?
又懶又饞的,别說下地幹活兒了,就是在自己家,都沒做過什麼活兒。
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她的高中學曆。
可在鄉下,又找不到城裡工作,這學曆也沒了啥用處。
那會兒她其實也有點懷疑,是不是大隊長暗箱操作了。
現在她完全沒有這樣的想法,就覺得周苋這孩子是個深藏不露的,難怪她爹媽能送她念完高中呢。
這坐在紀主任對面,說話都不帶結巴的,想她當初剛當上婦聯主任,來公社開會的時候,可是緊張得不得了。
吃完飯,她們便回到辦公室去了。
李幹事不在,不過她在不在,紀主任并不在意,那就是個吃白飯的。
“小周,你跟我具體說說你那個法子呢?”
“紀主任,我的法子其實也是根據大隊裡的人來的,畢竟都是一個大隊的,還是了解對方的。要是用在公社下所有大隊的話,我覺得得抓住三個字。”
紀主任頓時來精神了,“哪三個字?”
“快準狠。”
紀主任笑道,“小周,别賣關子了,展開說說。”
就是陳幹事都聚精會神的豎起了耳朵。
“首先,咱們的動作要快,必須打那些人一個措手不及,有的大隊是會包庇社員的,所以咱們這事,在做之前,可不能讓别人知道,不然可能後續會有點麻煩。其次就是準,這一點我相信咱們婦聯這邊,肯定是知道哪家有惡婆婆磋磨兒媳婦的,男人打媳婦的,還有各種欺壓婦女兒童的事情,這人也不是随便抓的,要抓就抓一個典型立威。最後手段要狠,要一次把他們給鎮住了,讓他們知道厲害,記住了教訓,也讓其他人引以為戒,才不敢再犯這樣的錯誤。”
“那人抓了之後呢?”
“送去勞改,什麼時候改正了,什麼時候放回來。”
紀主任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才道,“你說得這個法子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