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馬二丫,那是運道好,畢竟她犯事早,認錯态度也比劉春花誠懇。
尤其是這分了家之後,人都變得親切了許多。
就連劉春花自己都慶幸,幸虧她當時隻是在大隊裡,關幾天小黑屋接受思想教育都是好的了。
要是真被綁起來遊街示衆,然後在送去勞改,可就太慘了。
這下劉春花是真的老實了,看到兒媳婦錢喜鵲,還主動走過去。
“喜鵲啊,你抱孩子累了吧,要不媽幫你抱好了。”
錢喜鵲沒答應,她接受了婆婆的轉變,但不代表自己原諒了她。
再說了,現在妞兒可還怕她呢,怎麼可能讓她抱。
所以錢喜鵲拒絕了劉春花,不讓她抱孩子。
沒得兒媳婦的好臉,劉春花也不在意,她已經下定決心打算徹底改變了,她以後要做一個慈祥和藹的婆婆。
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還特地跑了一趟公社去供銷社稱了點水果糖送給孫女吃。
從公社走了一遭回來,劉春花還在公社那邊看了個熱鬧。
紀主任弄了這麼一出後,讓那些飽受欺壓的婦女同志們看到了希望,所以去公社婦聯告狀的婦女同志也多了起來。
現在公社婦聯門口可熱鬧了。
隻要有舉報,情節嚴重了,婦聯這邊必定會抓人。
她還湊過去看了一下,之前那些被抓得人裡,也有被自家男人打的,不知道是不是迫于婆家的壓力,居然還有跑去婦聯求着放人的。
紀主任當然不能放,抓典型不就是為了震懾那些人,這前腳抓了,後腳就被人求情放了,隻要開了這個先例,後面有樣學樣,還怎麼開展她們的婦聯工作。
面對那些求情的婦女同志,紀主任就問,“是你自己要替男人求情,還是你婆家人逼迫你來的?”
要是自己想的,紀主任覺得得好好給這位婦女同志做做思想工作了。
被打了還要打她的人求情,這妥妥是被壓迫,已經有了奴隸的思想。
現在是新社會,已經解放了,必須要讓她好好接受新思想教育。
如果是婆家逼迫的,就更好辦了。
主席同志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那家人都被抓了典型了,居然還沒有改變自己的舊思想,看來還是抓得少了,實在不行,就把一家子都送去改造,什麼時候知道不能搞階級統治了,摒棄自己的舊思想了,再什麼時候放回來。
紀主任把話說話,那些過來求情的婦女同志們頓時不做聲了。
畢竟誰樂意自己挨打呢。
誰不想自己能好好過日子。
之前一遍遍的來婦聯找幹部幫着調解,都沒什麼效果,這下子被徹底治住了,自己居然還過來求情,真是傻了。
有的人想明白了沒多說什麼直接就離開了。
當然也有極個别的例子。
就比如有個婦女同志,直接說道,“我男人打我,那都是家事,他其實也沒打得多重。”
紀主任看了一眼說話的那個婦女同志,有那麼一瞬間想要撬開她的腦殼子看看,她腦子裡裝得到底是什麼。
能被抓典型的,自然是她們這邊了解過的。
這位婦女同志生了兩個孩子,根據她們這邊了解到的,她還懷過幾次,可都被家裡男人給打流産了。
還有幾次胳膊腿都被打折了,就這還沒好全呢,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放人紀主任是不可能放的。
紀主任都被她給氣笑了,就說道,“既然你這樣說,要不也把你送到農場那邊,和你家男人一起接受改造去?”
就這思想,那肯定是要接受教育的。
自己都立不起來,還想破壞她們婦聯的工作,那紀主任肯定是不能接受的。
陪着一塊勞改,也算是一片心意,她非要去,紀主任也隻能成全。
女人瑟縮了一下,到底不敢開口說自己陪着一塊去勞改。面對紀主任強勢的态度,最後隻能不甘心的回去了。
當然了,面對前來婦聯的婦女同志,紀主任讓陳幹事和李幹事負責登記一下各自的情況,到時候她們會處理的。
陳幹事是幹勁十足。
李幹事卻是有些不情願,“本來好好的,結果非得聽那個周苋的,給咱們婦聯搞這麼多事情。”
紀主任看着她說道,“咱們婦聯做的就是保障婦女同志的事情,李幹事你要是不樂意,再調走就是了。”
這李幹事之前也不是她們部門的,她之前的那個部門太忙了,她找了何書記,把她調到了這裡。
結果現在婦聯忙起來了,她倒是嫌婦聯事情多了。
難得婦聯這次把事情辦起來了,紀主任可不想要這樣拖後腿的存在。
被紀主任這麼一說,李幹事頓時不說話。
紀主任也不是沒看到她不服氣的模樣,又想到了桃花生産隊的小周同志,那小姑娘多厲害啊。
這寫得文章還上了報紙呢。
這麼想着,紀主任就親自去了一趟桃花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