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感情本來就是很複雜的,系統無法預測也是很正常的。”
周苋沒有再問,跟着去了杏花大隊衛生所。
大隊裡的大夫給那位喬采雲同志檢查了一下,隻是她昏迷着,大夫也不敢随意下結論。
倒是給周苋沖了一碗糖水,又把爐子拿着靠得近一些,讓把她身上的衣服烘幹。
一碗熱糖水喝下去,周苋也感覺沒有那麼冷了,這時床上的喬采雲悠悠轉醒了。
看着自己躺在床上,還有些發愣。
她記得自己是在河裡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不管她怎麼撲騰,在水裡總是感覺身體很沉重,就一個勁的往下沉,甚至連撲騰的力氣都沒有,眼睜睜的感受到自己沉了下去。
“采雲,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徐懷山看着喬采雲睜開眼睛,心裡也松了一口氣。
看到徐懷山,喬采雲也愣了一下,緊接着她又看到了沖着她一個勁眨眼睛的喬采月,還有屋子裡的其他人。
那些人裡,隻有一個人她不認識。
喬采雲的目光又回到了喬采月身上,猶豫着開口問道,“我這是在哪兒?”
“衛生所,堂姐你掉河裡了,是公社婦聯的周幹事把你救上來的。”喬采月連忙開口說道。
說話的時候,還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周苋,“這位就是周幹事。”
徐懷山看了一眼喬采月,這才轉頭看向喬采雲,“怎麼會掉到河裡去?”
喬采雲緊緊拽着身上的被子,目光和喬采月對上,又雙雙别開了目光。
好一會兒才開口道,“腳滑了,不小心掉下去的。”
她這模樣,别說是身為退伍軍人的徐懷山,就是周苋都能看出這對堂姐妹之間的不對勁了。
隻怕喬采雲這事另有隐情。
書裡隻說了喬采雲落水死了,婚事落到了堂妹喬采月頭上,并沒有詳細描述過她到底是怎麼落水的。
周苋想到當時自己餘光掃到的那個場面,猶豫着要不要開口。
徐懷山想要說什麼,結果就看到兩位婦女同志沖了進來,頭一個沖進來的女人直接沖到了喬采雲身邊,一臉的後怕,“傻閨女,我聽人說你掉河裡去了?有沒有事啊?你可别吓唬媽。”
“媽,我已經沒事了。”喬采雲對着女人扯了一抹笑出來。
蔡桂香哪裡放心,她聽說的時候,差點吓得暈過去了,還是弟媳婦扶着自己過來的。
王翠蘭看到躺在床上的喬采雲,轉頭朝着自家閨女的胳膊上擰了一把,“你姐出這麼大的事情,你就不知道和家裡人說一聲。”
家裡知道消息,還是他們過來的時候有人看見了,才去同志喬家人的。
喬采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喬采雲,心虛的都沒敢說話,直接低下了頭。
蔡桂香抓着杏花大隊裡的赤腳大夫問了半天,知道閨女沒啥大事,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過還是讓那大夫給她閨女拿了點紅糖,說回去給她補補,就準備帶着喬采雲回家了。
蔡桂香扶着閨女,王翠蘭又扭頭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喬采月。
“媽,二嬸,我真的沒事了,這次多虧了這位婦聯的幹事救了我。”
想到自己差點死掉,喬采雲心裡也是有些後怕的。那種窒息的感覺,真是不想再經曆第二次了。
“同志,真是謝謝你救了我女兒,我就這麼一個閨女,她要是沒了,我也不活了。”蔡桂香抓着周苋的手,一臉的感激。
“您太客氣了,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主要也不是她救的,她就是點了一下按鈕,負責把人簽到上來。
可是這些事情,别人并不知道,堅定的認為是周苋救了人,還要領人家回家吃飯。
周苋推辭了,但架不住蔡桂香熱情的把她往家領,說今兒個怎麼都得吃頓飯再回去。
徐懷山這個大隊長作為準女婿,自然也是要過去的。
到了喬家周苋才知道,徐懷山這個大隊長,就住在喬家隔壁,兩家是鄰居。
蔡桂香照顧周苋的時候,也沒忘記把徐懷山帶上。
雖說是大隊長,可她也是徐大隊長的準丈母娘呢。
周苋在喬家待了一會兒,也了解了喬家的一些情況,喬采雲還有個雙胞胎哥哥,聽說自家妹妹落水差點沒命了,也被吓了一跳。
“好端端的怎麼會落水。”
“就是腳滑了。”喬采雲低着頭說道。
喬大哥還要再問,卻被喬父一巴掌拍在後背,“行了,你妹妹沒事幾天,你瞎鬧騰什麼?”
對于喬采雲落水的事情,徐懷山也詢問過她本人,她也隻是低着頭說腳打滑掉下去的。
蔡桂香急道,“以後沒事可别去河邊了,幸虧這次有周幹事幫忙,你要是出事了,媽可就不活了。”
“就是路過,媽,您别這樣。”喬采雲紅着眼眶看向蔡桂芬。
她心裡很是後悔,沒想到會成這樣讓爹媽擔心。
說話的時候,喬采雲還和喬采月對視一眼,最後二人雙雙低下了頭。
蔡桂香哪能看不出這其中的問題,隻是當着周苋和徐懷山的面,不好再問下去,打算等他們走了,再問問閨女,到底發生啥事了。
喬采雲的話漏洞百出,周苋聽出了其中的問題,一旁的徐懷山眉頭也擰了起來。
隻不過二人都沒有追問,而是岔開了話題。
“周幹事,大隊長,你們吃糖。”蔡桂香抓了水果糖就要往周苋手裡塞,又招呼着徐懷山。
二人都沒有接,一時間氣氛有些尴尬。
還是徐懷山先開了口,“周主任,你們桃花大隊的塑料大棚弄得怎麼樣了?”
“具體的還得等菜長出來才知道。”周苋并不意外徐懷山提起塑料大棚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