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讓他們收留我,如果他們狠心一點兒,讓我死在那裡,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了。既然我活了下來,當然是要回到我自己的國家,我的國家可比這裡條件好的多了,難道我願意留在這裡過這種日子嗎?”
郭進興怒吼着,甚至連自己的家鄉話都出來了。
這件事情也被反饋給了上面,和郭文昌接頭的人也被拔了出來,可惜再往上就沒有線索了,這下線索是真的斷。
倒是那群二道販子那邊,又給審問出了一件事。
有兩個人手裡居然還有人命。
是那個叫小三子的嘴裡說出來的,他說叫楊哥和豪哥喝醉酒吹噓過自己弄死過兩個人,還是一對夫妻呢。
具體的情況,公安那邊又審問了那涉案的兩個人。
這個時候被揭穿,兩個人也沒瞞着,在審訊之下,就都招了。那年輕的小夫妻一看就是外地來的,還沒啥處事的經驗,懷裡抱着個不大的孩子,身上帶着好多東西,在飯店吃飯的時候,也不知道遮掩一下,打開包裹就能看到裡頭的東西。
麥乳精奶粉什麼的就不提了,還有一沓錢,他們就動了心思。
借着酒勁,那點子念頭越發的控制不住,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跟上了那對夫妻,看他們的方向,應該是火車站。
夫妻裡的男人發現了他們,本來也沒當回事,可随着被逼進巷子裡,兩個人再遲鈍也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聽說他們要錢,那個男人也沒猶豫,二話不說就給了,還商量着,說他們是要去京市投奔親戚的,能不能給他們留點兒買火車票的錢。
他可以把奶粉麥乳精都給他們。
那會兒二人喝多了,見男人這麼好說話,自然沒答應,把他們的包裹都拿走了。
又見男人的媳婦兒長得漂亮,豪哥便動了心思,可沒想到,原本還好說話的年輕男人見他們要碰自己的媳婦兒,頓時就不幹了,從巷子裡撿了塊磚頭就沖他們砸了過來。
隻是他一個人,自然弄不過兩個發酒瘋的男人,很快就被他們兩個按在了地上,楊哥撿起男人掉落外地的磚頭,舉起就朝着男人頭上用力砸了過去。
女人見男人要被砸,趁機跑出了巷子,沒等她呼救,就被豪哥捂住嘴巴拖了回來。還搶走了她懷裡熟睡的孩子,拎着孩子的襁褓,作勢就要摔到地上去。
女人被他捂住嘴巴,在他懷裡驚恐的看着他。
楊哥用磚頭把男人的頭都砸變形了,擡頭看到他們的動作,頓時笑了起來。
沒想到女人卻是趁機咬了豪哥一口,眼看着他吃痛要把孩子摔到地上去,女人直接撲了過去,接住了孩子,然後把孩子護在懷裡。
看到丈夫沒了氣息,女人死死盯着他們,眼中滿是恨意,“你們會不得好死的,我公公知道,不會放過你們的。”
楊哥直接給了女人一磚頭,看着她額頭鮮血流下,配上她那充滿恨意的眼神,心裡也有些發怵,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夫妻二人都已經死了。
二人酒也醒了大半,看着身上臉上的血,頓時也有些慌了神。
這時女人懷裡的孩子發出了微弱的哭聲。
都到了這種地步了,孩子也沒有留着的必要了,隻是兩個外地來的夫妻而已,在國營飯店的時候,親耳聽到他們隻是因為孩子生病,才不得不就近帶着孩子去醫院看病的,還是要繼續趕路的。
那就意味着,就是他們死在這裡,也不會有人知道他們是誰的。
大人都死了,孩子也沒有活着的必要了。
“有人來了,快走!”豪哥本來在巷口望風的,見到不遠處有人走了過來,連忙拎起夫妻倆的包裹,拽着楊哥就走了。
“那孩子怎麼辦?”
“一個吃奶的娃能怎麼樣,話都說不了,被發現我們就死定了。”
二人慌忙逃了,後來聽說有人發現了夫妻的屍體,但是并沒有看到孩子的情況。
後來聽說夫妻倆是外地人,身上什麼證件都沒有,什麼都沒查到,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至于孩子,更沒人提過。
在公安局很多年的老公安,很快就想起了多年前一對夫妻遇害的案子,當時他們身上什麼證明都沒有,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更找不到兇手,這事就成了一個懸案。
現在從他們口中知道,夫妻兩個的介紹信也在包裹裡,是要去京市投奔男人的親爹的。
信當時被夫妻二人的血污了一團,具體是去投奔什麼人已經看不清了。
他們也怕出現什麼變故,除了錢和那些營養品,衣服什麼的都給燒了,連帶着介紹信也給燒了,就更是死無對證了。
夫妻兩個的名字介紹信上有,可過去快二十年了,他們當時隻是掃了一眼,哪裡還記得住,連他們從哪裡來的都不知道,隻記得兩個人是要去京市的。
就算知道了當面案子的兇手,公安同志這邊也沒法通知夫妻的家人,告訴他們這對夫妻已經遇害的事情。
當年那對夫妻,還是公安局的幾位同志幫忙下葬的,這次破案,還是讓人很難受。
他們死得那麼的慘,直到今天才找到兇手。
可是現在又讓他們想起一個關鍵點。
那對夫妻還有個孩子。
可是當年報公安的人,根本就沒提過有什麼孩子。
翻開當年的卷宗,也确實有記錄過死去的女人在哺乳期,沒有孩子他們也沒多想,畢竟孩子夭折的情況也不少。
可他們确實沒想過,孩子原來也在現場。
翻開卷宗的老公安,看着當年報案人留下的記錄,居然是百花公社的社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