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
“握超(操)——!”
“呢(你)切(輕)點啊啊!”
白曜使勁咬着嘴裡的毛巾,整個人疼到扭曲,兩隻手捏着桌子,恨不得把木質桌面直接掰成塊。
鬼哭狼嚎了幾分鐘,白曜低頭一看,發現蹲在地上的柳煜琛,耳朵尖居然紅了。
鑒于柳煜琛正在照顧自己,白曜忍住了一腳把他踹飛的沖動,口齒不清地罵道:“我超,老紙疼成這樣,你居然還有心思起反應??你他大爺的是不是變-态!?”
柳煜琛:“……對不起。”
“好了沒有啊?疼使了。”
“馬上。”
柳煜琛換了四塊消毒棉花,才基本完成消毒環節,“你還有别的藥嗎?”
“有,那不是有醫院開的?敷上就行,麻煩你了。”
沉默了幾秒,柳煜琛道:“那藥我已經看過了,敷上會很疼。”
他知道,白曜其實非常怕疼,隻這人有時候很愛裝。
白曜也很想繼續嘴硬,可眼下他實在是遭不住了,就問柳煜琛:“你有什麼好的建議麼?”
他要是敢趁機說,我們出去住吧,開個房,我貼身照顧你之類的話,白曜就打算一腳把他踹飛。
“我有藥,挺有效的,沒那麼疼。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用。”
柳煜琛猶豫道,“我怕你過敏。”
……
幾分鐘後,柳煜琛把藥從宿舍拿給了白曜。
白曜看到藥盒子就認出來了,是他小時候用過的那種外傷藥。塗在傷口上感覺涼涼的,而且确實覺得沒那麼疼了。
柳煜琛還幫他處理了一下臉上的擦傷,貼了塊紗布。
“你還挺懂。”
白曜感歎道,“要不是你今天拿來,我都忘了小時候還用過這種藥。”
“嗯。”
柳煜琛低着頭,用棉花蘸着藥一點一點往他傷口上塗,“這種藥便宜,還恢複的快。”
“可你平時不打架吧?”
白曜好奇地問,“感冒藥什麼的還能理解,你怎麼會備有這種外傷藥?”
“習慣了。”柳煜琛默默道,“我小時候經常挨打。”
“家裡人?”
“嗯。”
白曜沒再繼續問下去了。
一個可憐兮兮的瘦小蒼白的男孩身影,在他腦海中漸漸浮現。
他知道,那個小男孩既是他自己,也可能是柳煜琛。
柳煜琛個頭雖然很高,但他算是偏瘦的那一類人,皮膚也是那種略有些病态的蒼白。
從他的性格上來說,白曜很難想像他小時候搗蛋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小時候經曆過什麼。
“今天謝謝你。”
猶豫片刻,白曜問道:“你吃午飯了嗎?”
“沒有。”
“我不喜歡欠人人情。”
白曜點開外賣APP,“剛好我也沒吃飯,我請你吃個午飯吧。想吃什麼随便點——隻限今天。”
可能還要麻煩柳煜琛去南門再拿一趟外賣。
巧的是,在柳煜琛去拿外賣的時候,蜜桃牛奶跟白曜回了消息。
蜜桃牛奶:抱歉,剛才在忙,我才看到消息。
蜜桃牛奶: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柳煜琛單獨行動的時候回。這件事不能細想,一旦撕開了口子,那真是越想越覺得可疑。
他跟蜜桃牛奶可沒少吐槽柳煜琛;要是他倆是同一個人,那這事可以排進白曜人生中最尴尬事件的前三名了。
白曜:他昨晚和新歡出去開房,都被同學目擊到了,他還不承認。你幫我想想,我怎麼才能揭穿他?
如果蜜桃牛奶是柳煜琛本人,說不定就會有意無意地幫柳煜琛說話,幫他洗白白。
蜜桃牛奶:唔。
蜜桃牛奶:他出去開房,你很在意嗎?
白曜:跟我沒關系啊……
蜜桃牛奶:那你在意嗎?
他又問了一遍。
不管他是不是柳煜琛,白曜都感覺自己好像被将了一軍。
柳煜琛出去開房,他當然不在意;可不在意幹嘛非要揭穿呢?那不是愛誰誰嗎?
一直到柳煜琛提着外賣回來,白曜都沒想好該怎麼回複。
趁着柳煜琛在桌上拆外賣的功夫,白曜找到之前[蜜桃牛奶]的手機号,撥了過去。
他想的是,如果蜜桃牛奶真是柳煜琛,他的手機應該也是雙卡機;這會他正跟自己在一起,手機肯定是切了卡。
那蜜桃牛奶這個外地号碼應該是打不通的,比如提示“暫時無法接通”之類的。
然而,手機裡卻傳來了“嘟——嘟——嘟”的待接聽的聲音,再響兩聲,蜜桃牛奶本人說不定就接電話了,然後問他,你怎麼突然打電話給我,是想我了嗎?
白曜趕緊挂斷了電話。
“你,你是不是有兩部手機??”他試探地問。
柳煜琛歎了口氣,“我窮,沒那個閑錢。”
這個理由很有說服力。
柳煜琛平時的日子過的很節儉,這一點白曜是知道的;那他昨晚出去開房……不對,那他應該不會花錢去買一個五位數價格的遊戲号吧?
退一萬步說,就算買遊戲号,當時比[何必在意]這個号更經濟的選擇應該有很多;他沒必要專門買一個這麼貴的,還帶限量坐騎的号……
蜜桃牛奶性格給人的感覺不算很内向,最多就是不怎麼搭理組隊組到的路人玩家;怎麼可能和基本沒有社交的柳煜琛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