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煜琛。”

“柳煜琛，該醒了。”

柳煜琛皺了下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周圍陌生的景象，這才記起現在是在醫院裡。

白曜動了動早已僵的不能更僵的肩膀，“柳煜琛我跟你說，我腿上有傷，最近隻洗了頭發而已，我已經好幾天沒洗澡了。麻煩挪挪你的腦袋，你的鼻梁快和我的脖子長到一起了。”

呼出的氣息一直在他的脖子裡掃來掃去，癢的要命，他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了。

還有，幾天不洗澡，擱在家裡都是會被他媽媽嚴重嫌棄到要把他趕出家門的地步；柳煜琛倒是貼的很開心，估計是因為他生病聞不到味道吧。

“……”

“對不起。”

柳煜琛趕忙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但剛剛的這一覺，睡的好舒服，好想再來一次……

他感覺鼻子通了，渾身上下都輕松了不少；左手上的針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拔掉了，吊瓶仍然挂在架子上，也已經空了。

他們兩個人的手，因為一直保持着同一個姿勢而變得十分僵硬。

怕白曜不高興，柳煜琛趕緊松開了他，又說了一句：“對不起。”

“該走了，再過一會外面天就要黑了，會很冷。”

白曜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說道：“張逸方他們也已經到門口了。走吧。”

柳煜琛坐着沒動。

猶豫了幾秒鐘，他道：“腿麻了。”

“啊？那你就站起來走走，活動一下。”

白曜在一旁看着他，“你能自己站起來嗎？我現在可能扶不動你，實在不行我還是把張逸方他們叫進來，讓他們扶你……”

柳煜琛立刻站了起來，眼巴巴地看着白曜。1米9多的身高帶來的壓迫感，瞬間令白曜覺得心裡有點不平衡——要是自己小時候喝了牛奶不會上吐下洩，肯定比他長的還高。

而且，白曜看他動作絲滑，完全沒覺得這人的腿在麻。

但出于對病人的仁慈，白曜還是問了句：“大概要多久？”

“再等等。”

等他想到一個能再留白曜久一點的說辭。

他不想這麼快離開，因為一離開醫院他們就要回學校了，白曜就要回他的319宿舍。319那扇門，柳煜琛已經找不到再次踏入的理由。

今天蜜桃牛奶已經被白曜拉黑。他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能和白曜再靠的這麼近了。

好希望時間能過的再慢一點，哪怕隻慢幾秒鐘。可惜他根本停不住時間。

“行吧。”

白曜掏出手機，“那我先讓他們去飯店占個位置，他們在外面等也容易感冒。一會我們去飯店找他們。”

聽到這番話，柳煜琛的眼裡流露出一絲驚喜。

竟然還能有機會和白曜繼續待在一起！

“我可沒忘。”

白曜也沒擡頭，一邊發微信一邊說，“我說了，以後你離我十米遠……今天是個例外，先暫時不算，就從明天開始吧。嚴皓不知道我們的關系，看你生病了就去找我了，我也沒辦法直接拒絕。”

而且，喜歡過的人現在生病了，沒人照顧，白曜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單身男人，會心軟也很正常。這不代表他要跟柳煜琛和好。

至于說要帶他一塊去飯店吃飯，也是有原因的。

剛才坐着等的時候，白曜忽然有點好奇——柳煜琛等消息等了一夜，一會看到自己跟蜜桃牛奶回了的消息，不知道他會有什麼反應？

會不會吓到臉色大變？

柳煜琛醒來之後都還沒看過手機，一會到了飯桌上，他早晚要拿出手機看消息的。

白曜可不想錯過這一刻，所以暫時不能放他回去。反正他現在已經退燒了，在外面吃個飯應該沒什麼問題。

“……嗯。”

柳煜琛剛剛燃起的那一絲驚喜，失去了大半。

今天白曜主動找他，他還以為“十米之約”已經不算數了。

……

外面的天雖然還沒黑，但風很大，吹的白曜直哆嗦。天氣預報說今晚會下雪，這也是白曜選擇來這種北方城市上大學的原因之一。他的家鄉從來都不會下雪。

柳煜琛一開始是跟在他身後的，可看到白曜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背影看着十分凄涼，柳煜琛還是加快了腳步。

追上白曜，他大膽道：“我背你。”

白曜停下腳步，盯着他看了一陣兒，說：“你這人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