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卧槽!”
雖然兩個人都穿的很厚,一起從水泥坡往下“滑”的速度也并不是很快,但白曜還是受了點驚吓。
他一直保持着“平穩落地後”騎在柳煜琛身上的姿勢,好久都沒敢挪動。
趁着他回神的功夫,柳煜琛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了一樣東西,戴在了白曜那雙被凍的通紅手上。
白曜愣怔怔地看着手上多出來的灰色毛絨手套,這才忽然記起,小時候去滑雪,他都有戴手套。
柳煜琛躺在地上,也沒說話,隻是面無表情地盯着他看。
“曜哥,你沒事吧?你們怎麼樣啊?”
白曜倒是沒有受傷。他低頭看向柳煜琛,正想問他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疼,背後一個聲音忽然叫了他一聲:
“白曜?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聽到這個聲音白曜就覺得不妙——是輔導員。
他趕忙從柳煜琛身上爬了下來,磕磕巴巴地說:“周老師,我們在……呃,在打雪仗。”
李錦洋他們幾個也下來了,附和道:“周老師好,我們打雪仗呢。”
“胡說!白曜,你是不是又在欺負人家柳煜琛??”周老師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白曜:“……”
什麼叫又在欺負。
“這次可是被我抓了個現行啊!你們倆是從那上面滑下來的吧?!我都看到了,這多危險啊!”
“不是啊,周老師,我們真是在打雪仗!”
“我們剛才就在那上面玩,他倆可能确實是沒注意,不小心滑下來了。”
張逸方和李錦洋你一言我一語地解釋道。
“好啊,你們還合起夥來欺負人家是吧?”
周老師更生氣了,指着他們質疑道:“操場那麼大地方你們不去,非得在這教學樓門口玩?!你們幾個,都跟我走!”
“周老師呀,操場人太多了啊……要是去了那更是大混戰啊。”一個男生解釋道。
“周老師,不是他們。”柳煜琛忽然開口道。
站起來後,他拍了拍身上的雪,淡淡道:“趁機揍我的,隻有白曜一個人。是白曜先動的手。”
這話一說出來,連他室友嚴皓都震驚到瞪大了眼睛,更不用說李錦洋他們了。
“是嘛,白曜,你這可不是第一次了啊,你為什麼總是跟人家柳煜琛過不去呢?”
周老師瞪着他,“跟我走。”
白曜不可思議地盯着柳煜琛,之前積攢的憤怒、不解、委屈,在此刻仿佛化為了寒冰,将他凍在了原地,僵硬到雙腿無法挪動,也無法開口替自己辯解。
“走啊?愣着幹什麼?”
周老師催促完,又轉頭叮囑剩下的人:“你們誰有空陪柳煜琛去一趟醫務室,看看他有沒有受傷。剛才那太危險了,要打雪仗都去操場,以後都不準在這台階上面打鬧,聽到沒有!”
白曜硬是憋住了眼眶裡的溫熱,脫下了手上的手套,狠狠地摔在地上,頭也不回地跟着周老師離開了。
“柳煜琛,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們真是看錯你了。”
李錦洋啐了一口,搖了搖頭,和張逸方、陶林一起,也跟着白曜離開了。
其他人也紛紛離開,有的回了宿舍,有的去了操場。在場的很快就隻剩下柳煜琛和嚴皓兩個人。
“柳煜琛,不是我說你,你這有點過分了。”
嚴皓不解道,“前段時間你發燒,人家白曜二話沒說就陪你去醫院了,對你真是不錯。我看你也沒受傷,你咋能這樣對待人家啊?”
柳煜琛依舊像往常那樣沉默。他垂着腦袋,彎腰撿起了被扔在雪裡的那雙手套。
白曜沒有收下,這也是當然的吧。
兩滴眼淚靜靜地落在了雪地上,留下兩個沒人能注意到的小坑。
白曜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但我其實是不配站在你身邊的,一直欺騙你的蜜桃牛奶更不配。柳昂然他們一家子就是吸血鬼,一旦被他們記住了,纏上了,吃虧的隻會是你。
所以盡情地恨我吧,也忘掉蜜桃牛奶,開開心心地做回你的陽光小少爺,回到你原本幸福的人生,這就夠了。
……
319宿舍内,三個人之間的氣氛無比沉悶,李錦洋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停地歎氣。
“也不知道,這次曜哥會不會受處分。”張逸方擔心道,“應該不會被開除吧?”
“不至于吧。”
李錦洋想想就覺得氣,“那個柳煜琛隻是滑下去了而已,沒磕着沒碰着,你說他怎麼就……這麼對待曜哥呢?虧曜哥那麼喜歡他,真是個沒良心的玩意!”
“剛才,我看到了……”
陶林小聲說道:“曜哥好像被氣哭了。”
他肯定傷心死了。
“不能吧?曜哥那麼硬氣,他怎麼會被這點事氣哭呢,你想太多了。”
李錦洋嘴上是這樣說的,但其實他也看到了。跟着周老師去辦公室的時候,白曜的眼眶和鼻尖都紅紅的。
“肯定不是被氣哭,他肯定是冷的。”
張逸方說道,“他一開始打雪仗的時候就沒戴手套,手都凍紅了。哎,咱們煮點姜茶,等曜哥回來了讓他暖暖身子,怎麼樣?”
“好,我去打點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