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曜直接合上了那本日記。
這本日記密密麻麻,字迹娟秀,但他隻看了這幾段,就看不下去了。
“我的外公外婆,竟然這麼對待我媽。”
白曜心如刀割,仰起頭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他們走的時候我還很小,他們對我很溫和,我還以為……”
“程天揚已死,你的外公外婆去世,你也已經長大成人……于她而言,這些事其實都是過往雲煙了。”
柳煜琛歎了口氣,說:“你反過來想一想,你也是她唯一的親人,她怎麼可能不愛你呢?你要把程天揚的骨灰揚了,我不攔你;但她如果知道了,你覺得她會是什麼态度?”
“她一定會說,這件事會影響我的個人運氣,就算再恨,也千萬不要這麼幹。”
白曜也忍不住歎氣。
“你這不是很清楚麼?”
柳煜琛淺淺地笑了一下,把炸雞往他面前推了推,“快吃吧,不是早就餓了?”
白曜捏起一塊炸雞,放進了嘴裡。
剛才在門口争吵的時候,柳煜琛說,他媽媽想要贖罪。可幹人渣事的是程天揚,就算是小冰棒要贖罪,為什麼會通過懷孕這種方式?
白曜想不通。
……
“喲,這是哪家的嬌氣大小姐躲在這裡哭?”
“你是誰呀?!能不能快點走啊,我哭關你什麼事啊……”她哭着喊道。
“學校的運動會那麼熱鬧,你自己躲在這裡,多沒趣。”
女生不但沒有離開,還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并将手裡的冰棒一分為二,“喏,這是我剛買的,水蜜桃味的,分你一半吧。”
她從未吃過這種東西,因為家裡不允許。可這東西顔色真的很誘人,還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
她接過來,一邊抽噎一邊小聲說:“……謝謝”
“剛剛1500米女子組長跑,有個女生在跑道上摔倒了,不但摔得特别慘,還錯失了前三名,是不是你啊?”
不說還好,一提這事,她又嘤嘤嘤地哭了起來,哭的時候還不忘啃一口手裡的冰棒。
這東西還挺好吃的。
“我的腿摔傷了,肯定要留疤,傷疤難看死了!”
“不啊,傷疤怎麼會難看。”
她淺淺一笑,說:“這是你曾經在運動會上為班級争光的勳章,你應該覺得驕傲才是。我叫應璇,高一三班的,你呢?”
“我,我叫白珺祎,是生物競賽班的……這冰棒真好吃啊……”
“嗯?這麼饞啊,那我的這一半也給你吧。”
……
“小冰棒,我該怎麼辦啊,我才19歲就懷孕了,一輩子都毀掉了啊,嗚嗚——”
“不怕,你看,我也懷孕了,我們一起生寶寶!”
“小冰棒?!你??怎麼……?你懷的是誰的孩子??”
“嘻嘻,我爸希望我早點嫁人,所以總有人來我家提親,這次來提親的是個姓柳的人,我直接就答應了。我們的孩子将來關系一定很好,他們一定會互相陪伴,就像我們一樣。”
聽到這句話,她哭的更痛了:“嗚嗚嗚……小冰棒,你……可你的芭蕾舞夢,不要了嗎……”
“沒關系的,好了好了,大小姐不要哭啦,再哭就不漂亮了。”
……
“白總,白總?您這樣睡覺容易感冒的。”
白珺祎猛地擡起頭,發現自己竟然趴在辦公桌上睡着了。
桌上擺着一個空酒瓶。什麼時候喝光的她已經記不清了,隻是她剛剛一直枕着的袖子,都濕了。
周助理站在她面前,手裡還拿着一份文件。她趕忙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痕,說:“小周?是不是項目企劃書送來了,讓我看看。”
“呃,不是。”
周助理無奈道,“這是您之前給我的遷墳手續,我拿去備份一下。白總,天亮就出發去掃墓了,您這樣睡覺容易感冒,我送您回去吧。”
“嘟嘟放假沒回來。”白珺祎有些疑惑,“他是不是和小柳在一塊?”
“是的,白總。”
“小周啊,你有沒有覺得,嘟嘟和小柳的關系……有點奇怪?”
……
與此同時,淩晨三點多鐘。
白曜躺在床上,還沒有睡着。他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感,像是焦慮,但又好像不是。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時不時擡起頭,看一眼隔壁床的柳煜琛。
柳煜琛側躺着背對着他,身上蓋着被子一動不動,似乎早就已經睡着了。
自己睡不着,他卻睡的那麼香,好煩。
白曜輕輕地掀開被子,下了床,蹑手蹑腳地來到了柳煜琛的床邊。
捂那麼嚴實,他也不覺得熱?
這樣想着,白曜就偷偷地掀了一下柳煜琛的被子,想看看這人睡着了沒有。結果柳煜琛瞬間翻了個身,把白曜吓了一大跳。
“怎麼了?”
柳煜琛側目看着他,“掀我被子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