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聞言一愣,又看她一眼,忽然嚴肅道:“講不講理暫且放在一邊,但有件事你是不是不知道?”
“什麼?”
雲歌湊過來,在姜慈耳邊悄悄說了幾句,然後又撤遠一些,看姜慈反應。
隻見姜慈一瞬間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道:“你、你是說……鳳……是、是男……”
雲歌點了點頭。
姜慈目瞪口呆,她一個從新世紀來的人,聽到這消息雖然不至于大驚小怪,但一想到自己曾和對方面對面交談過卻毫無察覺,這一瞬間,她對鳳無雙甚至有些肅然起敬了。
“不過他也就這麼個令人不解的愛好,人還算不錯。”雲歌說了兩句,又看了姜慈一眼,道,“你不會是一個人去問的吧?”
姜慈搖了搖頭。
雲歌了然道:“和那個趙洵?話說他真是那個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就是說書的經常說的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小侯爺?”
姜慈不知道說書人是如何說的,卻是很想知道趙洵本人聽到這些話會如何反應。她問雲歌,“你知道他?”
提到趙洵,雲歌如今都有點佩服自己,竟然敢在那個趙洵眼皮子底下作祟,可真是太有能耐了。
雲歌道:“哪有人不知?我隻是沒見過本人罷了,要是先前知道,我也不敢……”
姜慈看她一眼,“不敢什麼?不敢半夜去竹屋,還是不敢在畫舫上編故事?”
說到這兒,雲歌也反應過來了,姜慈他們去找了鳳無雙,必然也是為當日畫舫一事,既已聊過,那麼雲歌當日隐瞞畫舫實情一事,姜慈他們也一定知道了。
雲歌當初想的是随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讓姜慈他們找不到,這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誰想到幾日過後,自己不僅和人家同坐一輛馬車,不久之前還被人救了一命,此情此景,倒讓她有些坐立難安了。
于是雲歌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道:“我那時不知你……不過我所說的大部分都是真的。”
“哦?大部分?”姜慈笑笑,“那小部分是……?”
“我當時隻負責将你接到船上,也不知道具體任務是什麼。隻是船行了一陣,突然來了幾個殺手,你們在外面纏鬥起來。”雲歌道:“你也知道,我隻會點輕功,當時那場面把我吓壞了,什麼也沒想,趕緊找了個機會逃到岸上。”
“我躲起來看你們打了一陣,你特别厲害,那幾個殺手都不是你的對手。但後來畫舫撞到了暗礁,你們在船上才經過一場惡戰,壓根沒有防備此事,最後一同落入水中。”
“我在岸上等了好一會兒,看到那個護衛将小姐救了起來,兩人往山那邊去了。接着我又等了好一陣,水上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雲歌說着,頓了頓,“我不知道你是從别的地方上岸了,還是沒上來,後來我又回到船上,也沒找到你的影子,就以為你已經……我又怕鳳無雙問起此事,後來将畫舫送回了碼頭。”
姜慈驚訝道:“原來還有殺手?”
雲歌點了點頭,“我也覺得奇怪,不過那些殺手一個活口也沒留,你們來之前,我還回去看過幾次,什麼都沒發現。”
姜慈聽完,一時沉默,雲歌以為她不信,道:“這次可全都是真話!我那時看到你沒說實話,隻是有點懷疑你是不是被人頂替了身份,畢竟我親眼看到你落入水裡。”
姜慈點了點頭,“所以你才跟到竹屋來,想确定我到底是不是姜慈。”
“嗯,畢竟你當時和官府的人一起出現,我還以為是針對我來的呢。”話說到這,雲歌又聯想到眼下情況,不由感歎道,“真沒想到你會和趙洵一路,而且發生了這麼多事,你還執意要回京……哎,你真的要回去?”
姜慈歎氣,“這問題你這一路也問了十幾遍了。”
雲歌急道,“你說你記憶受損,這些人記不清也就算了,但京城是個什麼地方你不會也不記得吧?那些人都當你已經死了,江南鎮那些見過你的也都沒活口了,風聲沒到京城,你本還能逃過一劫,但你倒好,偏偏還要再跳回去!我看你不如找幾個敲鑼打鼓的,沿着街邊走邊喊,好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姜慈回京了!”
姜慈沒将她的話放在心上,隻問:“你當真不知那個‘主公’是誰?”
“這問題你也問了十幾遍了。”雲歌模仿姜慈的語氣道,“我就是個接應你的小喽啰,在京城時都是另有人傳話,其他人連面都沒見過,更别說主公了。”
姜慈又問:“那你之前,聽說過我嗎?”
雲歌猶豫了一下,又伸出頭去看了看外面,方才悄悄道:“我隻有所耳聞,聽說過你出身王府。現在想想,當初那位與你随行的小姐,莫非也是王府中人?看上去身份頗為尊貴。”
姜慈心想,她這說的小姐應該是晴華。在劇本裡,晴華确實是王府的郡主,這點不假。
但是放眼陳國,王爺也不止一個。姜慈試着問道:“那個王府?”
雲歌低聲道:“安親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