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着,便将當初那些事簡單和孫元說了。
孫元當年隻顧着找到兒子,沒注意到周圍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此時一聽,也是震驚,“那些人都瘋了?”
趙洵點了點頭,“此事非同小可。聽說孫青在玉石上也得你真傳,考慮到他當時是不是從玉石上看出了什麼,若他溺亡一時真有蹊跷,也許是因為這個背後的秘密才惹火上身。”
孫元倒吸一口冷氣,“這……”
趙洵索性在此問他,“你懂玉石,可知道玉石上可能做了什麼手腳導緻瘋症嗎?”
“回侯爺,這玉石一類都是開采原石打磨制成,屬下确實聽聞有些石材材質特殊,長期接觸可能會對人體造成影響。”孫元細細思考一番,接着說,“不過這些石材往往不如我們常見的玉石那般精緻好看,打磨起來也費功夫,所以很少有人開采。而且依我當年所見,那玉石本身應該沒什麼問題,料子雖然差了點,但還不至于是濫竽充數。”
“原來如此。”趙洵點了點頭,最後從袖中取出不久前在集市上收繳來的那串手串,“你看這個和當初那個珠子可是一樣?”
孫元接過來,将那手串捧在手上,湊到牢門前,借着燭火的光亮仔細端詳一陣。
“看起來很像,不,幾乎是一模一樣。”孫元說完,又掂量兩下,眉頭一皺,搖搖頭說,“但這就是普通手串,沒什麼特别的。就算真的有人拿它作惡,估計也隻是以次充好之類,和瘋病之類沾不上關系。”
“你确定?”
孫元肯定道:“不會有錯,恐怕瘋病是其他原因所緻,玉石也許隻是偶然。”
趙洵拿回手串,又問道:“那你可知,這種玉石産自何處?”
“這玉石多處都有,詳細的地址不好确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不在中原,大人可往北方的異邦部落查探,北部尚有幾處開采玉石的礦洞。”
“明白了。”
趙洵沒什麼要問了,這便起身,孫元擡頭看着他,眼神中有某種不可明說的情緒。
“此事我會給你一個交待。”趙洵臨走前道,“還需委屈你在這兒多待幾日。”
趙洵問了這麼多,孫元也意識到此事非同小可,眼下這京城裡,怕是沒有比大理寺的牢獄更安全的地方了。
比起這不見天日的牢獄,外面自由晴朗的天空下卻是殺機四伏。
孫元沒有多言,他坐回那陰暗的角落,輕輕點了點頭,“多謝大人。”
趙洵沉默着從牢獄中出來,姜慈緊随其後,正想問下一步去哪,卻見方才的守衛急忙過來通報。
“大人,宮中有急事請您過去。”
趙洵和姜慈對視一眼,姜慈問:“現在去?”
趙洵歎氣,“恐怕我出來的消息已經傳了過去,不知道是什麼急事?”
守衛道:“沒說。”
趙洵說:“看來得去一趟。再去備輛馬車。”
“是。”
待守衛退下了,姜慈問道:“備車?咱們來時不是有馬車嗎?”
趙洵道:“你坐那輛先回去。”
“那你……”
“我既是被宮裡召見,便沒人敢在路上動手。”趙洵看她一眼,“更何況宮裡人多嘴雜,你若與我同行,免不了一些議論。”
姜慈明白過來,“大人眼下低調行事,确實應該避免引起别人注意。”
趙洵聞言卻搖了搖頭,破天荒地準備解釋,“我倒是無所謂,隻是你……”
說到一半,那守衛匆匆回來說車馬已備好了,趙洵不好再說什麼,隻是跟姜慈點了點頭,“我先走了,晚點回去。”
姜慈愣了愣,下意識點頭,“好,大人慢走。”
她站在原地,看着趙洵離開的背影,想了半天,才意識到趙洵剛才沒說完的話可能是想說這事關女子清白,他不願姜慈跟他進宮,引得這些閑言碎語。
隻是姜慈後知後覺,此時再想起趙洵方才的眼神,隻覺耳朵一陣微熱。
末了,她歎了一口氣,匆匆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