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珠寶鋪裡會不會還有?”姜慈問道,“之前集市上出現的那個不就是在倉庫裡混進去的嗎?”
“那個興許是漏網之魚,再者這手串款式常見,沒什麼特殊的,混在别的貨裡顔色相近,很難發現。”郭越邊說邊歎氣,“我們上次去店裡看過,那倉庫裡眼下堆得都是貨,手串這種東西粗略也看不出區别,要想發現真假隻能一個一個去核對,那工作量太大了,無異于大海撈針。”
兩人說着,趙洵在一邊道:“目前這毒還隻是猜測,但孫元還說了一件事,如今看來倒是有些湊巧之處。”
——大人可往北方的異邦部落查探,北部尚有幾處開采玉石的礦洞。
姜慈頓時想起來,道:“也是北方?!”
北方的部落和北方的礦洞,一切線索都指向同一個方向,還會是單純的巧合嗎?
郭越也反應過來,立刻從趙洵手中接過手串,道:“事不宜遲,下官馬上就去查查這礦洞到底在什麼方位。若是也在那綠洲附近,這兩件事恐怕真要脫不開聯系了。”
趙洵點頭,又交待道:“這兩日出城查案要小心些,關卡守衛最近嚴格了許多。我們這邊行動最好先不要被人察覺。”
“哦……大人是說太後壽誕?我就說最近來往城中的檢查更嚴格了。”
說到壽誕,趙洵又想起方才在宮中的事,臉色陰沉道:“臨近前那三日城門不通行,就算官員通過也需要層層手續,你看好時機行事。”
郭越瞧他臉色,也不敢多問,隻領命道:“下官了解,請大人放心。”說完,臨走時還不放心,又回頭再三叮囑趙洵道,“大人這兩日便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交給我和常捕頭便可,無需大人操心。”
趙洵點頭應了,那邊郭越才匆匆走了。
偌大廳中就剩下兩人。姜慈也想走,但瞧了趙洵兩眼,又覺得找不到起身的時機。
她隻好先沒話找話,看着趙洵試探道:“大人從宮裡回來時臉色不好?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趙洵聞言看了她一眼,看得姜慈心裡一咯噔,心想壞了,這句話不會正問到雷點上了吧?
她轉念一想,宮裡發生的事肯定與皇帝有關,這随口一問,人家會不會以為她這是在探聽皇室機密啊?
這邊姜慈腦子轉得飛快,那邊趙洵輕咳一聲,姜慈如臨大敵,猛然看向趙洵。
趙洵開口,隻是道:“姜姑娘不去休息?”
姜慈一愣,心想趙洵怎麼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這麼一句,這麼一遲疑,猶豫片刻,便叫趙洵誤解了意思。
隻見趙洵從椅子上起身,伸手邀請道:“既然如此,要不要一起去院中走走?”
姜慈:“……好、好啊。”
夜深人靜,月黑風高……哦不,是月色明亮,值此之時,侯府院中那一方精巧别緻的小花園正沐浴在月色下,清幽非常。姜慈在侯府待了這段時間,也知侯府向來不喜歡繁複,連園中也不像别的宅院姹紫嫣紅,花木較為單一,但看假山環繞,小亭修飾,别有一派簡單素雅。
若是往常,姜慈面對此景定欣然遊賞,但此時跟在趙洵身後,舉步維艱。
還好現在雲歌不在府上,這場面要是被雲歌看到了,鐵定是忍不住大喊的,她腦海中甚至自動響起了雲歌的聲音——
“姜慈!你是不是活膩啦!有什麼想不開的要和活閻王散步!”
姜慈不由後悔,心想大概是趙洵最近又是重傷,又是态度緩和,不見之前咄咄逼人的樣子,讓她差點對活閻王失去了警惕心。
她想到此,又擡頭看了看趙洵走在前面的背影,在心裡給自己敲警鐘,一會兒不管趙洵說什麼,自己都要小心回答,在他面前口沒遮攔,大概真的會小命不保。
姜慈邊想邊深吸了一口氣,心道自己以前去劇組面試的時候也沒這麼緊張過。
趙洵不知自己走的這區區幾步,後面這位已經暗自做了這麼多思想準備。
不過一會兒,兩人來到了園中一方石桌前,桌上放了些茶點,是李管家才備好的。
“坐吧。”
姜慈依言而坐,看他許久不說話,心道可能真是來散步的,喝完這茶大概就要回去了,于是稍稍放松下來。
可沒等她喘口氣,這時隻聽趙洵問:“姑娘,可有心儀之人?”
“咳……”姜慈一口茶差點沒咽下去,她這回真的像見了鬼一樣看了趙洵一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