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陽光打向别墅形成的陰影轉變了方向,警方才姗姗來遲。
待在一樓無所事事的奧德裡安是最先聽到門外動靜的人。彼時,另外四人各自低頭玩手機,心事重重的模樣完全顧不上回答問題。
毛利小五郎在不遠處站着,眼神遊離不知在想些什麼。
再往上的二樓,在現場勘查的六人各自分散開來。在一群人裡矮了一截的小孩跟在關西的少年偵探旁邊,時不時能聽見兩人低語交談的聲音。
白馬探偶爾會在碰面時談幾句話,随後分開。
聽得安室透沒忍住回頭去看那個不符合自己年紀聰明的孩子。
還沒腦洞大開聯想到變小這種不符合現有科學依據的想法,安室透在萩原研二旁邊,小聲說了一句閑話。
“現在的孩子還真是越來越天才了。”
這兩年見識到不少少年偵探的萩原研二感同身受,有些惆怅:“我們這些前浪快要被後浪比下去了。”
“我倒不覺得。”安室透蹙眉,持不同意見:“每個時代都有出衆的少年天才,隻是你恰好遇見了這些少年天才而已。況且萩原警官你也是屬于校園的風流人物吧,想必在你上學期就是别人羨慕的……發光體?”
安室透不确定,在說出這話的時候,他的腦海裡閃過一些特定片段。可片段消逝得太快太趕,讓人捕捉不到,想不清。
“哦?”萩原研二挑眉,有些搞不明白安室透現在是什麼意思。
明明先前表現得完全不認識自己,忽視自己抛出來的暗示。現在卻又說着這種暗示性的話語——這讓萩原研二産生懷疑。
懷疑自己一睡多年,不光和社會有了代溝,連對自己的同期也一樣,理解不了對方的思路,不在一個頻道上。
安室透自己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更不用說解釋了。倒是讓捕捉到内容地沖矢昴若有所思。
沖矢昴轉頭發了幾條消息給那串亂碼。
另一邊,柯南和服部平次一點一點地從案發現場離開,前往目前還沒人上去的三樓。
樓道裡,終于能夠獨處的兩人,為了方便交流,服部平次把柯南拎到懷裡,好讓他們的悄悄話不被其他人聽見。
“你也差不多該告訴我了吧,工藤。”服部平次很冷靜,平視着自己心裡藏着事的好友。
聽到這話說出口的那一刻,柯南有種終于說出來的塵埃落定感。他從不小瞧好友的觀察能力,雖然服部平次在某些方面鈍感十足顯得格外沒情商,但能出名成為少年偵探的人怎麼會不具備偵探最基本的觀察力。
心裡藏着事的小偵探不甘心地掙紮:“沒什麼,你想多了。我在思考這件案子。”
“哼,少來。”服部平次冷哼一聲,眼神一凜:“還不知道你,要是心裡想着的是這個案子,哪還會這麼消極,早就被毛利大叔一拳揍上去了。”
“喂——”柯南豆豆眼,“你這家夥還不是一樣。”
“那你就更該告訴我了。”不知哪來的結論,服部平次得意洋洋地看着柯南:“趁着現在,我們面對面談。不然等這起案件結束可就又要被你溜走了。”
“工藤,你别想着自己一個人逞英雄。”
真是服了你。
無奈的心情湧上心頭,柯南直勾勾地盯着服部平次。服部平次本人好像沒有注意到,又或是鈍感十足,把柯南放了下來往前走。
柯南跟着走了幾米遠,遲遲沒有開口。兩人好像在玩一個誰先開口就輸了的遊戲,兩人都不想認輸。
左拐右拐,跟在服部平次身後落下幾步的柯南就這樣跟着服部平次進了個房間。
一貫熱血顯得脾氣急躁的服部平次這回相當有耐心,反倒是在關西偵探的襯托下顯得相當冷靜的關東偵探這回有些浮躁。
“服部。”
“什麼?我聽不見。”柯南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像是個妥協的信号。服部平次忍不住裝起來,手掌心朝上放耳朵邊,側過身體要他說大聲點,他聽不見。
柯南:“……”
夠了哈,這到底是因為誰啊!
柯南虛着眼,好不容易泛起的嚴肅氣氛立馬被他這句話打破,正經不過一分鐘。
“别鬧了。”柯南頭痛地捂着臉,“說個認真的——不要讓你的好奇心害了你,服部。”
服部平次:“你的親身體會感言?”
“隻是幸存者偏差。”柯南沒有否認,拿下了裝飾用的眼鏡,用手摩挲着鏡框的邊緣:“你會繼續問我,我是一點不意外啦。”
“哼哼。”黑皮少年發出個語氣詞,算是默認了這句話。
“我……我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柯南實話實說,“已經超過了偵探所要面對的情況,我不想害了你。”
“工藤,我發現你有時候還挺固執的。”回望着柯南,服部平次心情很複雜:“難道我就沒有自己的思考,隻是一個聽見案子就起勁了的白癡嗎?”
“笨蛋,我早就有考慮清楚啊。”服部平次指着柯南罵道:“拜托,這個恐怖主義組織也同樣不是你的責任。”
“但是我發現了、我參與了,我是那個死亡名單上的一員。”
哪怕在這個時候,柯南也還記得要壓低聲音,不要讓其他人聽見動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