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在熱鬧街道上的小店裡很安靜,一點小動靜都會吸引人的注意力。
就像現在,諸伏高明放在口袋裡的手機鈴響起,頓時就讓坐在他旁邊的旁邊的奧德裡安轉過腦袋。
大和敢助:“你上哪去了?”
“敢助君,我記得沒錯的話,今天還沒到我上班的時候。”
諸伏高明的聲音很平緩,上挑眼的青年有一種會讓人不自覺聽他講話的魔力。奧德裡安豎起耳朵認真聽,膽大而顯眼的舉動讓萩原研二沒忍住用手肘推了下他的手臂。
萩原研二放在桌上的右手點了點手機。
奧德裡安不明所以地拿起手機,一眼就看到萩原研二發來的消息,提醒他不要一直盯着人。
【萩原:警察的敏銳力很強的,會被發現的。】
聞言,奧德裡安收回目光。金發的少年戳着碗裡所剩不多的荞麥面,腦袋是不往旁邊轉了,耳朵卻是一直留意旁邊的動靜。
電話的那頭不知說了什麼,讓諸伏高明皺起眉頭。
“稍等,我大概十點半過來。”
電話那頭的人又說了幾句,諸伏高明的眉頭陡然一松,整個人從原本的緊繃過渡到平和,又恢複成原來的精英樣。
“敢助君,心亂則音噪。”
留下這句話,諸伏高明便挂斷了電話。被挂者氣急,誓要找上門理論一通,被上原由衣給勸住。
“你忘了嗎?阿敢,今天是九月八号啊——諸伏警官現在都會在那家店裡。”
上原由衣提醒道。
她的身後是幾名擡着擔架的警員一行人陸陸續續地從一片樹林裡進進出出,黃色的警戒線攔在外圍。
經她這樣一提醒,大和敢助像是徒然一松,原本高漲激昂地神奇被一潑冷水給熄滅。他面無波瀾地轉動眼球,眼底閃爍着不明光芒。
“……我倒是忙忘了,今天可是那孩子的祭日。”
·
旁觀的兩人不知道對面的情況,隻知道諸伏高明挂斷電話後晦澀不明地神色。
奧德裡安飛速将眼神收回,不再好奇心過重地想要多探究。老老實實注視着眼前的一絲一毫,似乎突然發現新奇的景色。
勉強算是自己人的萩原研二想得更多,而諸伏高明和萩原研二唯一的共同點便是那位已經好幾年沒了消息的同期好友。
好歹是自己的親哥哥,萩原研二不免想道:說不定小諸伏會和哥哥有特定的聯系方式呢。
他不會上去多問。
警校優秀生一畢業就查無此人的失蹤,兩人究竟在做什麼事,其他三人心裡門清着。松田陣平一和萩原研二提起現在的降谷零很危險,對于植根于本能的思維中,萩原研二的第一反應是降谷零附近有人監視。
但夜晚的電話卻是打破了他的這一條思路。
萩原研二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松田陣平不知道、伊達航也不知道……三年前匆匆給兩人留言發出讓他們以後見到自己要遠離消息的人究竟出了什麼事。
想幫忙卻幫不上忙的不甘心彙聚在心頭,卻又不得不向現實妥協。
萩原研二隻能耐心等待,等待再次重逢的那一天。
而那一天注定不會太久。
遠在二百公裡外的安室透狠狠地踩下油門,白色馬自達在公路上留下一串白色影子,環山進入一個基地。
外部建造充斥着鋒利與科技感的大門感受到車輛自動打開門,馬自達行駛湧入停在規劃了的停車場。
車主人下車,拿着一份文件走進一扇銀色電動感應門内。
“金湯力,你最好給的情報是正确的。”屬于神秘派的波本臉上看不出喜怒,被他稱作金湯力的男人聞言從一堆文件資料中擡頭,淺色眼珠下挂着濃濃的黑眼圈,看上去随時要猝死。
金湯力行動遲緩地點頭:“這是一種策略,波本。”
既是實驗人員,又同屬情報人員的金湯力有着一堆歪理,他端起咖啡續了口命,從半死不活的狀态中恢複過來。
讓波本感到惡寒,每回見到這場面,都懷疑那杯咖啡裡加的是不是興奮劑。
“差點被警方找上門的策略?算了吧,我可不想再去警局裡撈你。”
波本冷笑地刺了他一句,把他要的文件甩到那一堆資料上,就要回頭離開。
金湯力沉默着看着人離去,又在電動門快要合上時來了一句話。
“聽說琴酒要從法國回來了。”
“是嗎,我倒是很期待他的反饋。”
扔下這樣一句話,波本的人影徹底見不到,沒了旁觀者,金湯力倍感無趣地掃了眼安室透扔過來的資料,草草翻了個開頭便扔進抽屜裡積灰。
灰發青年擡手摁亮右耳的耳麥:“boss,0568目前狀态良好,無記憶複蘇反應。”
“繼續觀察。”
聽不出音色的變聲器傳來聲音。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