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從長野回到東京的時候,在家休整一段時間,再去醫院拆下石膏。大街上行人穿上了長袖的服裝,走在街邊路上,能夠感受到冷風吹臉的刺激,再過一個月,冬季就要來臨。
不知不覺地磨蹭下,奧德裡安在日本待了幾個月。
明天就要返程回美國的彼得打算趁着臨走時,淘些特産帶回去。
兩個人高馬大的少年磨叽地走在路上,換作平時,本該打鬧成一團,不像現在,陷入無盡沉默的兩人一路上隔着不近不遠的距離。
“他們在幹什麼啊?”隔着一條馬路的距離,手上還拿着一個棉花糖的小島元太深深不解,感到疑惑。
“上回聽說彼得哥哥就要回美國了,好朋友要分開,奧德裡安哥哥心裡一定很低落。”
幾天前碰巧見面從奧德裡安口中得知這個消息的吉田步美非常感同身受地替他難過,勸住了元太想要上去的動作。
受奧德裡安理所當然的态度影響,對方俨然一副長待的架勢誤導了她,讓步美沒有多想。
光彥認真思考:“奧德裡安哥哥不會也跟着回家嗎?”
“不會啦。”步美有理有據道:“你看奧德裡安哥哥都在帝丹高中上學,就和柯南一樣。”
想到自家好友也是借住在毛利家,家長在國外的情況,光彥恍然大悟:“難怪,我總覺得這個情況這麼耳熟,原來是柯南。”
‘喂喂——’
‘我可還在這裡。’
柯南虛着眼聽着這三小孩對自己的議論,沒有打斷了他們的交流,在心裡不斷反駁他們的話。
我們的情況才不一樣。
這位變小了的偵探看得真切,比誰都明白奧德裡安留在日本的緣由——身在局中的人可能會被蒙蔽,局外人卻看得分明。
他在懷疑。
柯南的目光從走在最前面的人臉上掃過,又移到後面人的身上。他平靜得能感受到藏在體内的心髒跳動着,柯南快速眨着眼,偏頭看向前方的道路,跟着人群走動。
發現了的話,會出現什麼情況……
柯南不清楚,他隻知道,組織的千面魔女同樣還逗留在日本。
暗中潛伏在日本的FBI的王牌最近沒了消息,不知所蹤,臨走時特意叮囑柯南要小心謹慎——組織中的代号成員近在咫尺。
這些天的狐疑警惕耗費柯南不小的精力。
……
兜兜轉轉,在東京的大街小巷穿梭的兩人停在了一家餐廳前。
奧德裡安轉過身來:“去嘗嘗。”
彼得擡頭看了眼這家店的招牌,臉都綠了滿臉複雜地盯着。招牌中的胖頭鳥圓圓的豆豆眼看着他,哪怕化得再可愛也架不住太過眼熟一眼認出。
彼得看着奧德裡安進去了的背影,分不出這人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偏偏此人正好回頭,問道:“你怎麼還不進來,這頓我請客。”
朋友請客和對這家店的排斥問題選擇,彼得沒多想地選了前者,順從的進來,嘴上調侃:“突然對我這麼好,我還不習慣了。”
“明天就見不到你了。”奧德裡安發出惆怅地遺憾:“待了這麼久,我還怪不習慣的。”
彼得:“我其實不介意你和我一起回去。”
他幽怨地瞪着奧德裡安:“還是說你忘了,在我還沒确定離開時間的時候,是誰給我定下日期,又是誰給我到處說出去的。”
罪魁禍首尴尬地移開眼,順勢和走過來的服務員搭話,确定位置,企圖用美食來封口。
看着讨好地遞過來的菜單,彼得接過來,随手翻着,閉着眼點一堆,看起來是不打算替請客的人省錢包了。
奧德裡安保持微笑。
等到點好的食物擺滿全桌,他才大度地說:“這些你可要全吃完,浪費多不好。”
“沒關系,畢竟是我在這裡吃的最後一餐。”
奧德裡安抽搐着嘴角:“别說得慘兮兮。”
彼得輕哼聲,挑起一邊眉毛,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他戳着盤裡的餐點,在确定奧德裡安沒了下文,不會開口之後,他搶先問:
“所以——也不能對我說嗎?”
埋頭苦吃的奧德裡安擡起頭:“?”
看出他的茫然不作假,彼得點了點桌子,吐出個單詞來:“日本。”
奧德裡安豁然開朗:“你說這個啊……哈哈哈,我能有什麼不能說的,就是想要再待會,我還沒玩夠呢。”
彼得沉默着看着他笑,垂下眼認真和他掰扯:“我明天回去後,下次我們再見就是你回美國。”
“對。”奧德裡安點頭。
“那你在想些什麼?”彼得看着他的眼睛,“會覺得少了一個天天看着你的人?也是,少了一個天天掃興勸回國的人,你應該很開心吧。”
奧德裡安:“……”
他無言以對。
少年聽着這處處讓人有預感的話語,思緒被分成兩半,一半摩拳擦掌打算反擊,一半能有些瑟縮想要退後的理智勸解,沉默中,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奧德裡安緩緩開口,聲音裡滿是疑問:“你的家人很擔心你,我不能不管不顧的這樣留着你。”
“我很難過,我的朋友企圖懷疑我的真心。”他垂下眼,沒什麼食欲的放下手中的餐具,整個人透露着悲哀感。
彼得不為所動:“就是因為我們是朋友,在我離開前,我希望我們能坦誠一點。”
“不要拿有喜歡的人在日本當借口。”彼得一眼看出他想要說的話,搶先道:“别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