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走廊上,人們一點反常的舉動在平穩的腳步聲裡顯得與衆不同。
天真無邪的小孩指着沖出來的人,“媽媽,快看,這個大哥哥快哭了。”
被稱呼為母親的女人一把捂住閨女的嘴:“噓,乖孩子看錯了,人家哥哥隻是急着離開。”
小女孩睜眨着天真無邪的大眼,小小的腦袋跟着前面人的動作:“不……”
她的母親強硬地拉着她往前走,并不喜歡她的孩子過分好奇打擾到其他人,像這種看着情緒不穩定的人,需要的是獨自待會。
已經穿過前往餐廳必經之路的人很快轉向,往人更少的地方走。蒙頭往前沖的人還沒來得及走出這一片走廊就被他的同伴逮住。
眼尖又一次看到奧德裡安往前沖的柯南第一反應是追上去,大喊道:“奧德裡安哥哥——!”
落下的四人跟着柯南沖了過去,五個人很快追上了前面的人。拽住奧德裡安衣服袖子的柯南目光嚴肅地看着他:“發生什麼事了?”
柯南不會懷疑自己所見到的事實,此時的奧德裡安和他分别時宛如兩樣,就像受到什麼東西刺激似的神經衰弱。
奧德裡安靜靜的凝視着他,把目光轉向其他趕過來的人身上,最後落到鈴木園子身上,這才慢吞吞地收回目光,收斂起失态的表情。
“沒什麼,隻是最近總是被人推銷酒,感到有些困擾。”
真的嘛,我怎麼那麼不信。柯南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眼神,收斂住了探究目光,以一個普通朋友的身份關心道:“不要被這些雜事所困擾,你有選擇的權利。”
奧德裡安喃喃低語:“謝謝。”
“酒?”安室透眼中閃過一抹微妙,“年底沖業績。”
他寬慰道:“别太擔心,你要是有什麼煩惱可以和溫亞德女士商量一下。”
他的蹩腳理由着實難以說服人,不過在座的人都不是什麼刁蠻之輩,體貼地沒有拆穿這一點小謊言,順着這個話題聊下去,在自然過渡到另一個話題上。
奧德裡安聽着這些話,心下一暖。
他還不至于就此被打擊到失智,犟種在沒有絕對性的證據擺明前是不會輕易妥協的,哪怕其實心裡已經有了一些不太好的猜測。
他不經意掃到鈴木園子的身影,想起鈴木這個姓氏在日本代表了什麼,垂下目光,一直注視他的人隻看到眼睫毛快速扇動。
“園子,我們能借一步說話嗎?”他客氣地問道,臉上帶着點為難。
鈴木園子指了指自己,确認就是她後,在其他人的目光下,兩個人走到足夠遠的距離才停下腳步。
燈火通明的城市在一片黑夜裡充滿人煙味,讓人下意識感受到萬家燈火。奧德裡安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在鈴木園子欲言又止的目光中閉上眼。
“美國的富人家庭,我聽過不少醜聞。”他在鈴木園子詫異的目光中緩緩說道:“有些隻是一些雞毛蒜皮的狗血八卦,還有的犯的事足夠人在監獄裡度過終生。”
“你懂的。”鈴木園子無奈地聳肩,“雖然不想承認,我見過的也不少,包括你認識的熟人,沒準哪一天再見就是得知對方已經跑路,或者是被送進監獄。”
這種話題對鈴木園子不陌生,一向親民且看起來咋咋呼呼的少女到底是鈴木集團的唯一繼承人,見過、聽過的腌臜事不少。
就好比她的母親有一位好朋友,前幾年還和她們家聊得火熱,關系親密。那位阿姨在鈴木園子的眼中是溫柔得體的貴婦,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就在去年,被警方調查出殺人的證據,被逮捕進入牢房。
“是啊,這些事離我們不遠,但也不近就是。”奧德裡安出神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我以為離我很遠的。”
一句低得微不可察的話讓離得近的鈴木園子沒有聽清:“你說什麼?”
奧德裡安:“在周圍看到這麼多發生事故的人之後,你會不會産生一種想法——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家人也在這一類人中該怎麼辦?”
他苦笑道:“老實說,這個問題對我的困擾可不少。”
“我明白了。”鈴木園子叉腰挺直腰闆,自信滿滿地看着窗外夜色:“你是想說,在家人和正義中該如何選擇,對吧。”
“嗯。”
“為什麼要糾結這麼多。”鈴木園子不解地扭頭看着他,“就不能又要家人又選擇正義嗎?這種隻能二選一的想法也太悲觀,太令人難受了。”
大大咧咧的少女一向敢于表達自己的想法,“如果是我,我想我會去當面和我的家人對峙,做我一切能幹的事。”
“……你說得有道理。”良久,奧德裡安才幹涸着嗓子開口,“一味鑽牛角尖不過是蒙騙自己。”
鈴木園子沒有去問理由,就像她不會去過問是由于什麼産生的這個話題。雖然也熱衷于八卦,但她可不願意這個八卦的途徑來源于戳人肺管子。
“你能想通就好。”她最後寬慰道,看奧德裡安的目光清明,不像是會要誤入歧途的樣子,暗自松了口氣。
帥哥還是老老實實地過日子才對!
她心裡的花癡部分不合時宜地冒出頭,很快被理智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