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都不好笑。
離了象牙塔又好像沒離的少年嘟囔着抱怨的話語,罵罵咧咧地從架上下來,值得慶幸的是這裡的人還沒喪心病狂到把他身上除衣服外的所有東西給拿掉,手機還留了點給他看時間的電量。
9:10
真不敢相信我睡了這麼久,什麼牌子的迷藥這麼靈的?所幸奧德裡安思維還沒跳脫到在陌生環境還能滿腦子無關緊要的事,門外的動靜很快就把他拉入現實——上個禮拜人還在校園,每天聽着各路八卦的少年臉上再怎麼平靜,在聽到門把手轉動時,心髒還是狂跳,一動也不動地盯着大門。
“你醒了啊。”
白大褂打開門一點也不意外裡面的人坐起,很平靜地向他點點頭,公事公辦地把人叫起,按照要求帶人離開。
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奧德裡安躊躇着跟在白大褂的一旁,快速地眨着眼:“你……要帶我去哪?”
白大褂的眼睛看都沒往他這邊看,拖着嗓音道:“認認臉,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
這麼正常的?
奧德裡安欲言又止,很想拽着人的衣領死命晃,一邊說這不對。說好的黑勢力組織呢?
心裡念叨着不要被表象騙了,奧德裡安跟着人往這條看起來無止境的長廊上走着,昏黑的環境,隻有遠方的亮團吊着他繼續向前。
白大褂喪着張臉,很突然地轉過來打量着他:“你的耳邊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剛還在心裡發狂的少年狐疑地指了指自己:“聲音……走路的聲音?”
“……算了。”白大褂被他這回答給問麻了,敷衍地擺手:“也好,你就好好保持這個心态幹活不要瞎想,我可不希望沒過幾天又換同事,上回白蘭地……”
這抱怨的話在餘光掃到奧德裡安亮起來的雙眼時猛地收回,白大褂闆着臉摁下打開機械門的按鈕:“好了,我就送你到這了。”
甚至完全不掩蓋一下對他個人想法的忽視,不等奧德裡安再次開口,白大褂便從這裡退開,人走得飛快,留他一人在黑暗大門的外面。
也不知道裡面為什麼沒有開燈,通體黑暗,隻有外面的燈光通過大門往裡散了點進去,燈光照射下,奧德裡安注意到了自己的影子,影子随着他的動作變化着,一步步融入進去——
自動感應裝置像是感應到有人進入,燈光在大門合上時打開,内部的環境落在奧德裡安的視線裡,這原來是一個辦公室。
有了最初的判斷,接下來他便大着膽子把這個地方翻了遍,忙活一通下來坐在這裡唯一的靠椅上,有些洩氣地把頭往後仰,世界随之翻轉過來。
沒有。
什麼也沒有。
既不是刺激的卧底行動,也不是什麼打入老家的行為,就是當純晾在這,這個臨時騰出來的辦公室裡,就連電腦都是新的,上面的膜還沒撕掉。
為什麼會這樣?
奧德裡安不禁思考,難道這裡的入職考試還得自己去找……等等,電腦?!
像是靈光一閃,原本癱着的人立馬直起身,把這個還未開機的電腦插上插座打開,亮起的屏幕倒映在他的眼睛裡,奧德裡安不自覺地扣手,等待着,等到了一個光圈霸占了電腦屏幕。
【你好,孩子】
光圈下突然多了一行字。
奧德裡安松了口氣,繃着張臉敲鍵盤:你好。
【别緊張,放輕松,你也許不認識我——往上追溯,我姑且算是你的曾祖,你的養母是我的孫女,那個孩子,總是阻撓我與你相見。現在,我們終于有時間能夠坐下來聊聊,别介意我以這個面目與你說話,總有一天你會見到我。】
奧德裡安看着上面的文字,心裡隻覺得一陣惡心。
真是一個嘲諷的詞語。
——‘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