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今晚的陪練。
全都,很感謝。
夜風很輕柔的吹過來,陳知衍一貫透着些冷淡的聲音都仿佛染上一層溫柔:“不用謝。”
溫念的心口也變得很柔軟,像掠過風,像墜入雲朵,像浸泡在紅糖水。
她想,她會永遠記住這一天。
她和陳知衍,真正開始有交集的這一天。
一段不算長的路,很快走到盡頭,他們重新回到熱鬧的人群。
教官重新整了隊,簡單說了幾句,宣布解散。
廖書婷走過來挽上溫念的手臂順着人流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側目打量溫念幾眼,沒個正形的打趣她:“這一晚上,跟陳知衍可玩兒美了吧。”
溫念有些害臊的糾正她:“不是玩兒,我們是在訓練。”
“切,少跟我扯,你敢說,你沒有私心?”
溫念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廖書婷看着她這模樣,來了勁兒,淨說些沒羞沒臊的話逗弄她。
溫念跟她不一樣,是出了名的乖寶寶,是家長口中别人的孩子,在感情這方面也遲鈍的要命,在很多人初中就開始暗戀甚至早戀的時候,還純情的跟張白紙似的,從來沒對哪個男生動過一丁點的心思。
好不容易上高中,開竅了,終于讓她有了打趣的機會,她怎麼可能放過。
溫念管不住廖書婷那張厲害的嘴,幹脆安安靜靜走她自己的路,走至半程,看到花圃裡月光下開的正好的白茉莉,她下意識擡眸掃了一眼挂在天際的月亮,眼底透出幾點笑意:“今晚的月色真美。”
廖書婷正胡說八道着,冷不丁聽到這麼一句,順着她的目光擡頭看去。
哪有什麼真美的月色,就一普普通通的月亮,跟往常半點區别沒有。
-
有了昨晚的陪練,之後的軍訓順利了不少,再沒出過什麼岔子。
一晃兩天就過去了。
第三天,依舊是個晴天,午後的太陽火辣辣的曬着,聒噪的蟬鳴一聲接着一聲,将近一小時的訓練後,教官終于松口說休息。
一群人火速癱倒在地面。
到底是年輕,緩了幾秒,就緩過勁兒來,三五成群的開始聊天。
溫念跟别人還不熟,就拿了水杯跟廖書婷湊在一起,廖書婷也不知道從哪兒打聽來的八卦,湊在她耳邊興奮的跟她分享:“你知道嗎?咱班那個祝茵,就隔壁宿舍愛打扮的那個,在跟教官談戀愛!”
溫念一口水差點嗆在嗓子眼裡。
且不說學校規定不能早戀,就算是能早戀,教官也不是他們學校的啊,而且還比他們大了那麼多。
如果被老師和家長發現……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抿了抿唇:“你從哪兒聽來的?是不是聽岔了呀……”
“你看,那邊兒。”
溫念順着廖書婷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祝茵和教官湊在一起,教官不知道說了什麼,祝茵一拳嬌滴滴的砸在他身上,兩人之間看着就暧昧。
溫念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這也太膽大了……”
“這算什麼?咱們學校膽大的女生多了去了,比如五班的那個……”
廖書婷又說了什麼,溫念沒聽到。
她被不遠處的另外一幕吸引了視線。
那是陳知衍和一個不認識的女生。
應該是剛從小賣部回來,陳知衍手裡還拿着一瓶水,剛喝了沒幾口,一個女生攔住了他去路。
溫念看到她就那麼明目張膽的拿出一個粉色的信封,遞到了陳知衍手裡。
溫念沒給人寫過情書,但見周圍人寫過和收到過情書,那樣少女心的粉色,一個女生送給男生,除了情書,她想不到其他的任何可能。
然後陳知衍收了,随意的塞進了褲兜裡。
兩人又說了什麼,女生步伐輕快的離開。
陳知衍抓着那瓶水朝着這邊走來。
溫念一瞬間低下頭,明明烈日當頭,卻覺得周身霎時冷了下來。
廖書婷察覺不對,止了話頭,問:“念念,你怎麼了?”
溫念搖搖頭。
直至這一刻,她才意識到,原來廖書婷說的是真的,像陳知衍這樣的人,很快就會有無數的人送他情書。
周圍有很多膽子很大的女生。
不像她,膽怯到連跟他說句話,都不敢。
那陳知衍呢,他會看那封情書嗎?他會答應那個女生嗎?
溫念沒等到答案,因為再集合,陳知衍就離開了他們班級方隊,被選到了擒敵方隊。
擒敵方隊在操場的正中間,和他們班隔了很遠的距離。
從第三天下午起,溫念就開始期待每一次休息,因為隻有的休息的時候,她才能隔着遙遠的人群,去找尋陳知衍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