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都黑糟糟一片,連個路燈都沒有,一陣風刮過,陸非林打了個哆嗦,把帽子也拽過來戴上。
女生們真是厲害,這毛呢大衣再漂亮也不如羽絨服啊。
隻不過陸非林想起來,他以前冬天的時候雖然穿羽絨服,但下身也是薄薄的西裝褲一條,那時候為了帥,和莫名其妙的面子,褲子哪能是臃腫的,也就是這兩年跑北方多了,年紀也上來點了,才開始穿保暖。
陸非林正想着以前的傻事樂呢,一隻手忽然拍他肩上。
“哎。”
“我草啊!”陸非林蹭的一下子跳了起來,轉頭一看,沒看清臉。
“剁前。”黑乎乎的人影說道。
“什什麼玩意兒?”陸非林側側身,盯着仔細看了看,才看清應該是個帶着工地安全帽的中年男人,臉龐黝黑,看不太清五官,隻是露出來的手粗糙滿布皺紋。
男人一雙渾濁的眼,直勾勾的盯着陸非林瞧,把陸非林瞧的毛骨悚然,逃跑求救的腿蠢蠢欲動。
“多少錢?”男人慢慢又說了一遍,雖然仍然是帶着奇怪的口音,但這次陸非林聽清了。
“什麼多少錢。”陸非林皺起眉頭,搶劫的嗎。
男人看他不說,又伸手想要抓住陸非林的胳膊,眼睛就往陸非林衣服裡面探。
方怡這大衣雖然長,卻沒有幾個扣子,前襟全靠人主動裹着,現下垂墜感很好的布料,早就敞開了懷。
陸非林順着一看,又是一個大跳。
“我草我草!老子是男的!”陸非林一把拽下了自己的帽子,“你有病啊!”
男人也是一愣,上身又探過來仔細看陸非林的臉。
陸非林一邊忍着惡心,一邊在使勁拽自己的胳膊,剛才一時不察已經被男人握住了小臂,更大的問題是這男人應該是在工地做慣了活,大掌跟鐵焊的一樣,陸非林根本掰不動。
“大哥大哥,你看清楚了嗎,我是男的,你放開我,我不跟你計較,不然我要報警了啊,我跟你說,騷擾男的也是騷擾,我送你進去蹲局子。”陸非林轉而想勸服這個人,惡心歸惡心,真杠起來,他明顯打不過這個人,還是先走再說,反正他也是個大男人。
誰知道那個人不這麼想,他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陸非林的話,隻是眼眨也不眨的看着陸非林,嘴裡念叨着:“男……男的。”
“男的也行。”說完拉着陸非林轉身就要走。
“!我草!”陸非林氣的破口大罵,擡腿就踹。
但安全帽男人也不知道是穿的厚,還是真的沒感覺,吭也不吭就悶頭往前走。
陸非林小區最外面的街邊商店都還是光秃秃的毛坯,随便擺放了一些建築材料,一些門頭房往裡走還通到了地下車庫,依照小區現在的入住率,更是空蕩黑暗。
“我草!變态神經病!給老子松開。”陸非林又踹了幾腳,非但沒有用,自己還差點絆了個踉跄,眼看着要被拽進一個門,陸非林另一隻手死死扣住旁邊的薄牆,整個人卡在側面,不動了。
安全帽走不動了,回頭看。他一隻手拎着個破袋子,袋子似乎還很沉,另一隻手就使勁拽陸非林。
陸非林現在等于是卡在兩個房間的分界牆側面上,一隻手被拽在安全帽那邊,剩下身體都把自己死死卡在另一邊。
陸非林嘴裡罵罵咧咧的,空閑的手快速在身上摸手機,幸虧隻是拿錯外套,也沒忘把手機帶着。
一隻手終歸是有些受限,更何況指紋解鎖也不是這隻手,還得單手輸密碼。
越是着急,越是出錯,密碼還慌張輸錯一位,又得重來。
安全帽不知道是固執,還是木讷,還是有什麼其他想法,手裡的破袋子也不放下,就可着一隻手拽陸非林往那一個方向去。
不過這給了陸非林緩沖的時間,輸準确了密碼,而且瞄到了旁邊地上的闆磚,等會報警完,他就給這變态來一下。
怎麼說也是正當防衛。
“喂,幹什麼的。”
陸非林的電話還沒有打出去,天使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安全帽雖然沒有松手,但也停了動作。
陸非林回頭,着急大喊:“救命!大哥救命!這是個變态!”
來人雖然看不清面容,但身形高大,一下子給了陸非林許多安全感。
但路人大哥好像有些警惕,沒有貿然過來,而是先放正了手裡拉着的一個大箱子,又從後面要掏一個光盤樣的東西,但可能他也有些慌張,不知道碰到了什麼,大箱子哄的一下出動靜了。
“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
烏蘭圖雅老師遼闊的聲音一下子響遍了整條街。
陸非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