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咬腺體。

席宸咬的是他肩窩，或許是因為神智不清明，沒有找準腺體，也或許……柏不清楚，總之他疼得“嘶”了一聲，意識到對方現在處于失控狀态後，當機立斷釋放出大量安撫信息素。

周遭尚且彌漫着交戰時濃郁的Alpha威懾，各種暴戾、弑殺的氣息混雜在一起，Omega獨特的舒緩味道在其中格外異常。

換來的是席宸将犬齒嵌得更深的動作。

柏深吸了口氣，光是抵禦周遭的Alpha威懾已令他耗盡全力，他在席宸瘋狂無知的動作中腿腳發軟，無可控制地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席宸就像挂在他身上的挂件，跟着他一頭摔了下去。

柏被砸得七葷八素，好在席宸的牙齒終于從他肩頸處離開，他喘了口氣，立刻想從席宸身邊躲開，可轉身與席宸對視一眼，卻愣住了。

席宸的眼睛濕漉漉的，嘴角殘留着鮮血，即便臉上并未退去瘋狂與暴虐，可他望向柏的眼神卻是一副滿含着痛苦的祈求。

他祈求柏施予信息素。

席宸的确不清醒，但大抵是耗幹了力氣，在地上沒能起來，隻是下意識向柏伸出手。

柏看着他愣了一會兒。

周遭彌漫的Alpha威懾對柏是種酷刑，他甚至尤其對席宸的威懾敏感，可此刻，柏無法熟視無睹地從席宸的目光中走出去。

我愛他。

柏想。

所以即便煎熬、疼痛，即便付出過代價，可席宸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他看不得席宸痛苦，更看不得對方的祈求與掙紮。

他忍不住想把能給的一切都給他。

柏聽到自己心髒敲動的聲音，一下一下，像法官落定的審判錘，證據确鑿，無可辯駁。

他輕歎一聲，抓住了席宸伸過來的手。

席宸幾乎一下子将他拖進懷中，下意識便去啃他的脖子，柏卻率先吻住了對方的嘴唇，既是回應，又保護自己，伸手将掌心覆到席宸後頸，釋放安撫信息素撫慰那早已撕裂滲血的Alpha堅硬腺體。

他用絕對強勢的溫柔指引席宸收斂自己粗暴的動作。

席宸在他懷中幾乎一下子乖順下來。

但這時，柏聽到了不遠處意外又合乎狀況的聲音：

“親王殿……柏？”

埃爾維斯等不及身後的隊伍，他早早發現了此處交戰的魔法氣息，一路奔波催動魔法趕到前陣查看狀況。

他以為自己恍了神，周遭明明屍橫遍野，各種Alpha信息素混雜，可席宸跟柏卻……

但一眨眼間，這兩人突然又沒了蹤影。

埃爾維斯：“？”

*

克拉卡帕宮。

空無一人的奢華客房——這裡是女王為柏準備的固定臨時住處。

床頭的古老落地鐘剛剛走過十一點半的位置，柏跟席宸忽然從房間裡出現。

四周的家具似乎被人換過位置，柏落地時一腳踩上預想中并不存在的凳子，身體一趔趄，連帶着席宸一同仰倒在身後的床上。

柏喘了口粗氣，推了推壓在身上差點令他窒息的沉重Alpha……沒推動。

席宸不管不顧，食髓知味地依舊瘋狂吻他。

柏深吸口氣，瞥了眼床頭鈴的位置——隻要他伸手拉一把，就會有王室的仆人過來，克拉卡帕宮有足夠的抑制劑，能令易感期的席宸迅速穩定下來。

可猶豫了片刻，他将手又重新放回席宸的腰上。

席宸正在胡亂散發信息素，安撫、威懾、引誘……亂作一團，柏腺體刺痛，身體卻止不住潮熱和發軟，他偏了偏頭，想躲開令人窒息的、接連不斷的吻，席宸卻仿佛受委屈似的，又一口啃上他的鎖骨。

“嘶……”柏吃痛倒抽口冷氣，無奈道，“輕點啊，殿下。”

席宸自然沒有聽到這些話，他隻是出于本能地順着柏的鎖骨一路往下，又啃又咬，像要生吃了對方。

柏忍不住急喘，想拒絕、最終又放任了對方撕扯自己衣服的動作，他下意識将手放在席宸有些紮手的頭發上，卻不敢用力去抓，隻是忍受着對方毫無章法又格外焦灼的動作。

片刻後，柏歎了口氣，心想，算了。

他忽然一翻身，将席宸按在下面。

對方似乎不太滿意這個動作，想要反抗，但柏吻了吻他的額頭，低聲道：“寶貝，還是我自己來吧。”

*

夜裡九點。

席宸半醒半夢中嗅到了一股濃郁的洋甘菊香。

是柏信息素的味道，帶着令人着迷的安撫意味，席宸忍不住想靠近些，卻蹭上一片溫熱的絲滑的布料，他下意識将頭埋進……等等，布料？

他睜開眼睛，茫然片刻後，很快發現自己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