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清想起來了,敷衍道:“方小姐,好巧。”
方知雅垂眸壓下眼底的幽光。
昨晚他們聚會,紀承風不在狀态,眉眼間的陰郁仿佛濃墨不散。
她揣測,應該是周宴那邊有了動作,他和林幼清之間有矛盾。
偏偏馮岩那傻子還上趕着撞他槍口,拿着手機調侃:“紀學長,人家也好想去度假噢。”
紀承風冷笑,“路就在你腳下,腿折了走不動道?”
“明天我帶你去,正好好久沒滑雪了。”李墨看向紀承風,“一起?”
那天買鞋之後,紀承風也不知道發的什麼瘋,這幾天行事越發淩厲,待在他身邊都不敢喘大氣,生怕引火燒身。
冬天幹燥,那位林老師趕緊來給他清清心火。
紀承風沒回答,但李墨知道這是答應了。
方知雅清楚,他們必然是要遇到林幼清,索性也跟着過來。
這不,剛到就碰見了。
換好衣服後,林幼清和方知雅不鹹不淡地聊着,能在這裡碰見她,是不是紀承風也來了。
正想着,一擡頭,便看到穿着滑雪服的紀承風站在門口,漆黑如墨的眼眸正朝她看來。
早知道他來,她應該把那條領帶帶上。不過他怎麼也沒說一聲,難道怕耽誤她工作?
紀承風的視線掃過林幼清綁在屁股後面的粉色烏龜,眸中閃過一絲笑意。
“上初級道?”
“嗯。”
林幼清若無其事地捋頭發,早知道會遇到他就不戴烏龜了。
怪尴尬的。
李墨在一旁助攻,“風哥可是滑雪高手,讓他教你,包你今天就能學成。”
“我也可以教林小姐。”方知雅開口,“雖說我的技術沒承風哥厲害,但是教新手綽綽有餘。”
哦豁,馮岩在旁邊默默吃瓜,終于不是他被看熱鬧了。
林幼清微微一笑,“我自己可以。”
說完,她走上初級道,穿好雙闆手持雪仗,慢慢悠悠往下滑,一點點找感覺,
嗖地一下,幾個學生從她身邊快速滑過,空氣中隻留下一句:“老師,你滑得好慢啊。”
“你們慢點,别摔了!”
一不留神,林幼清沒控制好腳下的滑雪闆,猛地向前滑。
怎麼刹車減速來着?!
她手忙腳亂,結果速度越來越快,眼看就要撞到前面的人時,一道藍色身影閃到她身邊,伸手捉住她僵硬的手臂。
“維持好重心,雙腳慢慢打開成八字,将滑雪闆外刃立起來。”
男人沉聲道。
聽到熟悉的聲音,淩亂的心穩定下來,林幼清按照他教的辦法去做,很快把速度降下來。
徹底停穩時,她長舒一口氣。
紀承風松開手,垂眸看她,“别怕,新手總有滑不好的時候,敢上路就很厲害了。”
他這是在安撫她?
“還是我教你吧,别滑一次雪就花掉兩萬八。”
“啊?”林幼清兩眼迷茫,怎麼會花掉兩萬八?
紀承風微微揚起嘴角,“滑雪的盡頭是骨科。”
她反應過來,恨不得錘他一拳,她才不會把自己摔進醫院的......吧?
林幼清有些底氣不足。
“那你呢,花了幾個兩萬八?”她反問。
“一個也沒有。”紀承風意有所指,“我有個好教練。”所以,讓他來教吧,他會是她最好的教練。
林幼清“噢”了一聲。
紀承風伸手虛扶住她,“身體微微往前傾斜,不要站得太直容易摔。闆尾分開是減速,并攏是加速,你試試。”
按照他簡單明了的教法,林幼清小小練習之後,滑得比剛才得心應手。
果然,滑雪這種技術活還是得有人教。
陪着滑了一小段距離,見她心有餘悸不敢放開滑,紀承風索性滑到前面等她,“放心滑,有事我會接住你。”
林幼清本就不是膽小之輩,聽他這麼一說,揚眉道:“被我撞壞了可别賴我。”
她興緻高昂地向前滑,冰冷地風吹在臉上,卻一點也不覺得冷,享受起這項運動帶來的樂趣。
等她熟練了,要到高級滑雪道感受飛躍雪地的暢快。
“小心!快往左滑!”
有個女生不受控制地在右後方朝林幼清的方向沖過來,紀承風臉色一變,立即提醒她躲開。
左滑?
林幼清下意識将重心放在左腿,結果整個人向右拐彎,恰好被後面的人撞上。感受到強勁的推背感,她猛地向前沖去。
“卧槽!”
她有史以來第一次在公衆面前爆粗口。
紀承風立刻向前接住她,奈何沖擊力度太大,她撲進他懷裡雙雙跌倒在地。
紀承風被她壓在身下,悶哼一聲,問:“還好嗎?”
“還好。”
林幼清努力爬起身坐到一旁,有他當肉盾,倒是沒多疼。
紀承風坐起來,打量她身上有沒有傷時,目光一頓,半晌才開口:“以後還是别戴烏龜了。”
烏龜怎麼了,龜龜多可愛。
林幼清順着他的視線落在自己腿間,看到屁股底下支起來的粉嫩烏龜尾巴時,臉頰瞬間紅溫。
不是,怎麼突然變得不可描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