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門外的落湯雞兒子盛裝打扮卻渾身濕透的漂亮姑娘,文欣滿臉驚愕。
“快進來吧,外面冷。”
她壓下滿腹疑惑,溫和地對林幼清說:“先洗個熱水澡吧,我給你拿換洗的衣服,你先将就着穿。”
等林幼清進浴室,文欣才拉着紀塵封問:你們幹什麼了,全身都濕透?“
紀塵封回答得很含糊:“她不小心掉廣場的湖裡,是我把她救上來。”
好好一個人怎麼會掉湖裡,難不成是尋短見?
文欣忐忑極了,“小封你老實說,她是你女朋友嗎?”
“不是,她是我一個朋友的姐姐。”
紀塵封早就想好回答,眼下對答如流,“她爸媽強迫她嫁給一個有錢的老男人,她不願意就從家裡跑了出來,當時有點想不開跳湖了。怕回去立馬被男方帶走,所以不敢回家。”
文欣愣住,難怪那個女生穿得如此漂亮。她向來心軟,聽兒子這麼一說,頓時可憐起林幼清來。
于是,林幼清洗完澡出來便看到文欣憐愛地看着自己,“你就安心在這裡住幾天,等事情解決了再走。”
林幼清瞄了紀塵封一眼,“謝謝欣姐。”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後,趁着文欣洗澡,她趕緊問紀塵封:“你和你媽媽說什麼了?”
紀塵封唇角微勾,“我說,你是被家裡逼着嫁人走投無路逃出來的。”
......行吧。
洗漱完畢,林幼清和文欣回主卧準備休息。
她坐在床上,想到紀塵封的變化試探地問:“欣姐,我記得以前小封挺乖的,怎麼現在還染頭發打耳釘了?”
說到這個,文欣便苦笑,“家裡就我們孤兒寡母,他說他這樣别人才不敢欺負我們。”
林幼清沉默。
許是有了傾訴對象,文欣打開話匣子,言語之中透着驕傲,“你别看小封那樣,其實他還是很懂事的,放假白天沒事就來幫我擺攤賣鹵貨,晚上就去同學家裡幹活掙錢。”
“他的成績啊,一直是班上前五名。”她歎了口氣,“要不是我沒給他創造個好條件,他還會更好。”
本以為紀塵封辍學混社會,沒想到事情是這樣,林幼清松了口氣。
見文欣服了一片藥,她關切地問:“身體不舒服?”
文欣笑笑,“沒事,就是胃有點難受,老毛病了。”
另一個房間。
放在桌上的雜牌手機不斷振動,紀塵封接通後對面傳來李墨的聲音:“封哥,今晚怎麼沒來豪庭?”
豪庭是本地有名的KTV娛樂場所,他們晚上在那裡當服務員掙錢。聽經理說紀塵封晚上臨時請假,李墨以為他發生什麼事,趁着現在空閑特意問問。
紀塵封:“家裡臨時有點事。”
李墨:“怎麼了?”
他唇角上揚,聲音流露出一絲愉悅,“沒什麼,就是家裡來了一位重要客人,我得招待。”
閑聊幾句後,李墨急沖沖地說:“來活了,回頭再聊。”
挂斷電話後,紀塵封拉開書桌的抽屜,從裡面拿出那支保存了十年的凍瘡膏。如果沒有它的存在,他都要以為林幼清是自己精神分裂幻想出來的人物。
結果,她真的來自未來。
時間回到兩個小時前。
“除了我,其他人都不記得你。”
紀塵封沒有回頭,語氣很平靜,像是在讨論晴天轉陰的天氣一般波瀾不驚,“大俊哥、菲菲姐還有班上的人他們統統都說從來沒有你這個人。”
“唯獨我,清醒地記得你來過。”
林幼清表情凝固,沒有作答,紀塵封也沒有往下追問。
片刻後,林幼清輕聲說:“你知道時空穿越嗎?”她簡練地把自己的經曆講述出來。
紀塵封面上不顯,内心卻掀起驚濤駭浪。即便他早已猜想到林幼清是未來的人,可親耳聽到事實又是另一碼事。
“這次我什麼都沒有。”林幼清歎氣,“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去。”
現在連吃飯都成問題,要不,她再去認一次親?
“老師你放心,有我在。”少年的聲音有力,帶着不容忽視的力量直抵人心。
他絕不會讓她風餐露宿。
她是他的恩人,他理應報恩。
林幼清撲哧一聲笑出來,“這不是你一個學生該操心的事情,我都這麼大的人了,能照顧好自己。”
她可是有手有腳的成年人,别小瞧她。
電動車靈活地穿梭在街道上,燈光下,兩人的身影輕輕晃動,慢慢交疊融合。
命運的巨輪再次轉動,兩條平行線在強大力量的作用下又一次彙集交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