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一直陪着我嗎?”
聲音漸漸清晰,不像在疑問,更像在歎息。
低沉的,憂郁的,像一株被雨水浸透了的丁香。
希晝定睛一看,原來是路蘭亭和晏甯坐在她身旁,正與她說話。
她不假思索:“那當然了,我們注定會長久的相伴。”
“怎麼忽然問起這個,剛剛真把你倆吓到了?”
晏甯仰起頭,沒能把淚水憋回去,隻好任它淅瀝瀝往下流,兩隻手摟着她一條胳膊,“别說了,我們都已經知道了。”
希晝一頭霧水。
什麼知道了?知道什麼了?我怎麼不知道?怎麼還哭成這副鬼樣子了?
活像在為她哭喪!
“好了好了,”希晝開玩笑似的寬慰她們,“我還能橫死當場不成?哭什麼呀。”
本來路蘭亭還勉強忍着沒哭呢,這下子真全哭成了一團。
看着可憐的很。
希晝無奈,撿着話企圖哄好她們,“到底在哭什麼呀?我不是好好的嘛。”
希晝勸不住。
等路蘭亭冷靜下來,她終于以近乎懇求的目光凝視她,目光裡夾雜着更為複雜的情緒,她低低的說,“若能渡過難關,一定要來找我們。”
希晝還當這“難關”指的是靈氣傾洩的事情,更覺得莫名其妙:這說的好像她打算推開其他人自己沖上去犧牲一樣。
這怎麼可能呢?他們肯定是一起在這兒做交換生,讀完書一起回家的呀!
她想反駁。
她覺得頭痛,于是自己也落下淚。
“……甯”
“……亭”
她的嘴張了張,眼中含着晶瑩的淚光。
“還有大家……”
“不要哭。”
“希晝怎麼哭了?”
希晝迷迷糊糊的,擡起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滿手濕潤。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哭了。
仔細辨了辨身邊人的嗓音,輕聲呼喚,“晏甯。”
一發出聲,她就愣了,沙啞粗糙,完全不像她自己的聲音。
“你醒啦?”
“感覺怎麼樣?”
晏甯用手背摸了摸她滾燙的額頭,燒還沒有退。
希晝看她皺着眉,于是也想安慰她,混沌的腦子便開始亂說話,“我現在的聲音——像不像磁性氣泡音?”
“oi,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生病了就安生點。”晏甯笑罵。
看她能說會道的,也放下了點心,“醫生說你沒大事,就靈力透支有點嚴重。歇兩天,我們一起領獎去。”
“景弘拿了套預言系稀有靈術集,然後華紹清她們四個準備等你一起去領第一的獎勵。”
“唔…她們現在在哪兒呀?”希晝左右看看,覺得屋子裡空蕩蕩,的,于是問。
“現在是半夜!”晏甯笑,“要不是聽見你在屋裡哭哭哭,我也不會醒過來看你。”
這麼說,倒是讓希晝很不好意思了,居然大晚上的把别人吵起來。
“那你快去睡覺吧,我也繼續睡。”
“好好休息。”
希晝以前隻要一生病,就睡不着覺,最高紀錄是上次高三二模附近發的39.8℃高燒。
那時候連着三天下不了床,這三天成功入睡11次,共計睡眠時間長達7小時。
沒想到這次還不錯,睡得很順利,一晚上都沒被驚醒。
隻是零零碎碎夢到了很多東西,導緻第二天醒來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像有人趁她睡覺套麻袋裡揍了一頓似的。
“啊……我現在應該……”
希晝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早上七點多,八點就要正式上課了。今天早上的課是驚雨的靈術課,老師向來是很不喜歡遲到的。
之前殷子谙上冥想課老師沒怎麼管,睡爽了。到早上又睡過了頭,一整個上午都隻能站着上課。
還有早飯也還沒吃,不吃飯的話課上不動的。
慢吞吞穿好了衣服就要出門,被折回來的華紹清攔了下來。
“你……決定了嗎?”
“你幹什麼去啊?”
希晝茫然的擡頭,後知後覺有一句是她夢裡的句子,不知為何現在在她耳畔響起。
“準備準備,去上課呀。”希晝整理了一下思路,回答道。
華紹清被整無語了,三兩下把她摁回床上,一小籠包子則被放在床頭櫃上。“休息去,假給你請好了,放心吧。”
“請假,我什麼時候請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