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晝剛走還沒一會兒。
大家已經醉的七葷八素的了,随意躺在草地上,有點兒意識不清醒了,但也沒睡着。
有幾個酒品好,就紅着臉看星星,思考人生。有兩個則發起了酒瘋,在那兒扭成一團打起來了,但不知是不是因為喝軟了身子,連拳風都軟綿綿的,看着很好笑。
晏甯幸災樂禍的搖搖頭,“一點點桂花釀,居然就醉成這個樣子。不中用啊,太不中用了。”
路蘭亭點頭稱是,“就是,而且技術也菜,人家古人喝完酒能弄出一部蘭亭集,他們整出來的隻能叫抽象集。”
“真搞不懂這樣一群人,怎麼會是有天賦的天之驕子?跟小說一點也不一樣。”
邊說邊收拾着,忽然,許穗安從地上爬起來了。
他慢吞吞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眨了眨眼睛便目标明确的往外走。
晏甯懵了:“許穗安他要幹嘛,夢遊啊?”
許穗安聽見晏甯的聲音了,十分冷靜的轉過頭,笑了一下,“我有點事。”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要去哪兒啊?”
“說不清楚,不然一起來?”
“好。”
剩下八個人聞言,紛紛站起來,整整齊齊排成一隊,跟在許穗安身後。
這八個人好像都沒有異議了。
從許穗安的視角看去,一雙雙眼睛似乎失去了光彩,空洞洞的朝前望着。
再細看,深處又好像藏着驚懼的情緒。
許穗安伸手在他們眼前晃了晃。
“你們怎麼都沒反應啦?好奇怪。”
但他眼珠子提溜一轉,又覺得還是完成他本來要做的事情更加重要,于是也不管這八個人形挂件,擡腳往他要去的地方走。
這地方他隻聽另一個人格描述過,因此走起來格外麻煩,繞了不少路才到達終點。
這裡有一個非常鮮明的禁止進入的标識,還有厚厚的一層結界攔着,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好地方。
許穗安撓撓頭,有點疑惑。
他喃喃,“小許哥哥讓我來這裡幹什麼呀?難道是什麼很刺激的遊戲嗎?”
“我明明都好久沒有出來過了,為什麼小許哥哥和穗穗哥哥都莫名其妙找不到人呢?”
是的,大家都以為許穗安是雙重人格,以内向人格為主導。
但實際上,許穗安有十來個人格,隻不過在他高中時接受治療後,合并掉了絕大多數的人格而已。
當時還剩下的三個人格都是早期的,而且關系很好,誰也不願意彼此消失,于是沒有再繼續合并,就這樣繼續生活下去了。
一号是主人格,二号也經常出來。三号則是一個孩子氣的人格,對外界很多常識都有點不理解,而且沒有和主人格記憶共享,是當年為了逃避現實而誕生的人格,因此基本上不會出來。
隻是會時不時和一号二号聊聊他們在外面發生的事情。
他的各種常識也都是從一号二号那裡得來的,對他倆很信任。雖然二号不願意,但他私下裡把一号叫小許,二号叫穗穗,他自己則叫平安。
平安思考了一小會兒,覺得還是聽一号的話比較重要,于是不再猶豫,開開心心領着大家往裡走。
這厚厚的結界不知為何,并沒有起到阻攔的作用,他們竟然暢通無阻。
居然就這樣進去了?綴在身後的八個人惶恐極了。
許穗安卻很新奇的看向四周,也不忘問問身後跟着他的同伴。“這是哪裡呀?”
“禁地。”
随着最後一個人也踏入禁地,他們所受到的鉗制終于消失了。
“這裡是禁地,快走!”
“禁地……是不能去的地方嗎?可是……”許穗安還在較勁,執拗的認為他的小許哥哥說的話不會有任何問題。
大家覺得許穗安現在狀态不對勁,于是晏甯動作很快的抓住許穗安的手腕,要往結界外跑。
可大家都沒想到的是,剛剛還毫無作用的結界,居然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讓他們完全跑不開。
難道是結界進出設反了?
學校怎麼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
但在這時候糾結這個問題也于事無補。
華紹清第一時間發消息給所有能聯系到的人,其他人則想着辦法考慮怎麼跑出去。
但禁地就是禁地,即使他們在禁地的邊緣,也是一樣的瞬息萬變。
明明上一秒還在敲打結界的保護罩,下一秒似乎就被卷入了核心地帶,四周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所幸晏甯還記得老師說過禁地空間混亂,因此,在産生混亂之前,已經囑咐好大家都手拉着手,這才沒有被分散開。
“許穗安,你好端端的到底來這裡幹什麼呀?”殷子谙問。
許穗安撓撓頭皮,說,“不知道。是小許哥哥叫我來的。”
華紹清暗道不好,“我們肯定是被人算計了,不然許穗安不會莫名其妙跑來這裡,我們也不會完全無法動彈,隻能跟着許穗安。”
“在學校裡,我們也沒有仇人啊,誰能來算計我們?”晏甯不解。
“我們不會死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