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道初揚意向如何。姜澄不打無準備之仗,她想趁着初揚還覺得愧疚,旁敲側擊地考察人品等情況,順便拉進一下關系,免得以後變成上司和下屬,擡頭不見低頭見,兩人都尴尬。
如果能順利簽到這位,自己的壓力能小上一點點。
因此,姜澄說出目标地點:“一場商務晚宴,離這裡不遠。還有……四十五分鐘,我隻有有半小時來準備,加上這些傷,确實有困難。”
初揚面露猶豫,似乎在想怎麼補救。
管家和醫生準備離場,姜澄強撐着站起身:“我收拾一下自己,沒什麼事我就關門了?”
初揚沒說話。
姜澄有些失望,初揚似乎并沒有什麼行動,她還以為至少會稍微表示一下,比如包了她的冰袋和用藥費用,這樣還有稍微推拉的餘地。更實際地期望他現在就有助于工作偏向于白日夢,姜澄本就沒報希望。
沒想到是直接沉默。
她快速地沖涼,洗去身上的泥土和髒污。發間的草葉廢些神清掉,洗後頭發吹到半幹,她扶着牆,翻出那件備用的禮服。
她去年的生日禮物,爸爸送給她的,低調的,奢華的一件裙裝。當時她收到時還不能接受自己的命運,差點把禮服塞進垃圾桶。
姜澄坐在中央島台前,正翻化妝包時,門被敲響了。
她打開門,是初揚。他還是那身運動裝,口罩摘了,容貌落在姜澄眼底似乎有特效在閃閃發光:“不好意思……我能看一下你的請柬嗎?”
女生脖子上傷痕稀疏而明顯,此刻結了薄痂,初揚的眼神在上面一觸即離。
姜澄急着化妝:“先進來吧。”她把手機丢給初揚,扶牆回去摸氣墊。
初揚掃了兩眼,乍擡頭就看見姜澄拿着氣墊準備直接拍到臉上:“……等等!”
“嗯?”姜澄疑惑,手微頓。
“你不常化妝吧?”初揚有些猶豫,似乎覺得自己的問題可能不太禮貌,可姜澄的時間太緊急,他還是選擇直說,“直接這樣長時間持妝會嚴重卡粉的。”
姜澄倒沒生氣,對自己說話人的工作是需要長時間帶妝,确實可能更懂:“你會的話,你來?”
十幾分鐘的時間倏忽而逝,初揚下手很輕,給她化了一個比想象中要濃的妝面。姜澄的長相并不秾麗,是典型鵝蛋臉東方美人,看似規矩的商務妝似乎在哪裡做了改變,顯得她多了幾分清冷。
還剩點時間,初揚給她做簡單的造型,姜澄沒有定型噴霧,用的是初揚的。總之效果非常不錯,簡潔大氣,恰恰貼合她的氣質。
姜澄攬鏡自照,簡直想給他某衆好評,對鏡效果不輸專業化妝師,看得她都要愛上自己了。
初揚對這種商務宴會駕輕就熟:“可能會有攝像來拍,為了防止鏡頭吃妝,眼妝這裡可能會濃一些。不過不用太過分,畢竟宴會不是線上,線下的感受也很重要。”
“你有絲巾嗎?”初揚又在看她的傷口,禮服制式不能遮擋所有的傷,還是有些紮眼了。
“什麼?沒有。”姜澄搖頭。
這是真的,配備衣服的時候,沒有想到這麼快就用到了絲巾。
初揚點頭:“稍等。”
他回家,很快拿着一隻黑色禮盒出來,打開來,裡面是一條織着銀線的絲巾,他拿起來,颔首:“冒犯了。”
略涼的料子貼在肌膚上,初揚打了個姜澄看不懂的結,恰好遮住了那些傷痕。
初揚點點頭,拆開結:“去換衣服吧,進會場前再打結就可以。”
卧室的收納櫃放了不少未拆封香水,都是家人備給她的,姜澄挑了小瓶的花香調,簡單拆封,裝進手包。
初揚已經抄起車鑰匙:“坐我的車去吧?我送你。”
姜澄下意識拒絕的話又咽回去,她點點頭,跟着初揚下地庫。一面在手機上取消了司機的預約。
初揚準備得很齊全,帶走了她的輪椅,還拎走一隻不小的紙袋。
初揚的車黑色流線,内部空間寬敞,風格低調。姜澄以前在4S店兼職過,熟悉車标代表的價格。後知後覺想起她自己的車價格不過40萬,第一次參加這種宴會,代表着公司甚至自己這一支的身份和形象,還是乘坐豪車保險些。
會場安排在五星級酒店,緊鄰幾家高奢店面和商務餐廳。還有七分鐘開場,初揚觀察周圍的布景,問姜澄:“可以等我一下嗎?他們可能安排多餘的侍者扶着來客,但應該不會安排人手随時觀察你的情況,我去換衣間換身衣服,陪你進去。”
姜澄微微訝異:“你也有邀請函嗎?”
初揚無奈地笑了笑:“是啊,本來不想去的。誰叫是我把你害成了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