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傳性腦殘病。”
這……不止把自己罵了,還把老爹老媽給罵了。
向菀需要屏住呼吸,抿緊嘴巴,才能不笑出聲來。
路大少爺的毒舌隻要不是針對自己,還是很有觀賞性。
中年男人被氣得說不出話。這次,換旁邊的一個道女聲說:“你季伯伯過生日,有點家教。不是立刻讓你去聯姻,但感情總得培養。”
男生遊刃有餘地接話茬,“我還是未成年,不能做鴨。”
路父呵斥道:“你這個時候知道你是未成年了?”
路延希:“所以我還真成鴨了?”
父子間正在僵持,被通知家庭教師已經來了。借此,向菀整理好自己的表情,也走過去,輕輕扣門,把茶水放在矮幾上。
男女主人都掃了眼這個小傭人,沒有說話,向菀按照規矩,對兩人點點頭,默默退出去。
由于路延希被父母教訓不聽家教課,向菀這幾日也就不必上五樓書房來替他聽課。
但,作業還是照寫不誤。
蹭不到課,向菀有些失望。
她在自己的房間裡翻開課本,照常複習。
腦子裡想到剛才的一幕,原來,現實生活中真的有聯姻一說。她還以為是小說杜撰。
不過她也明白一個道理,有錢人和窮人都會過早考慮婚姻,嗯……路延希也需要拿到嫁妝嗎?
但他的嫁妝肯定和她的嫁妝不是一個數量等級。
不管拿不拿,總歸和自己沒有任何關系就是了。
等她把生物作業寫完,手機突然響起巨大的來電鈴聲。
除了給外教老師打電話,很少有人跟她通話,在路家,都是通過短信或呼機通知工作事項。
她遲疑着接起來,“喂,你好?”
電話那頭停頓幾秒,緊接着,熟悉的男生傳來,一字一字地說:“你,沒,存,我,号,碼。”
向菀這才知道,陌生号碼是路延希。
她也無從解釋,隻說:“哦哦,不是,我存了,隻是沒來得及看顯示,您有什麼事嗎?”
手機裡傳來咣當一聲,大概是被扔在桌子上。
接下來,家教的聲音傳來。路延希讓她有什麼不會的直接用手機問。
說完,他的聲音就消失了。
向菀趕緊抓緊時間,接連問了幾道數學題。
最後,家教說,路延希等父母離開家出去應酬,他也立馬走了。
除了昨天在書房,向菀見到了這家的男女主人,她再也沒見過路延希的父母。
這種全世界跑的大忙人,教訓了一邊兒子後,繼續應酬,見一見朋友和客戶,就飛往大洋彼岸。
路延希雖然不聽父母管教,但他很神奇地把自己的行為保持在在父母的底線之上盤旋。
作為獨生子,恐怕也不會被父母輕易放棄,所以還是寵着。
這個雙休日,向菀跟随潘玲,把庭院裡的燈光設備檢查一遍。
下午,輪到排班休假,她被宋惠帶回家,說要和丈夫兒子一起聚一聚。
宋惠為了工作,每周隻和丈夫見一次面,就這一次面,她還要把她不在的這一周,由丈夫和兒子制造出來的家務活全都做了。
和在路家相比,唯一的區别也隻是,在路家有薪水可以拿,在自己家沒有。
向菀前幾周也被宋惠詢問,要不要和她一起回家,向菀都拒絕了,但這一次,宋惠說鄭建軍終于賺了錢,打算帶一家人去外面的餐館吃一頓。
向菀不得已,跟着去了。
說是餐館,也隻是一家普通的私房菜餐館,她和宋惠到時,鄭建軍已經點了三個菜,和兒子開吃了。
向菀坐在座位上,打過招呼,翻看自己的生詞本。
她身邊坐着自己同母異父的弟弟,小男孩看見她,立馬縮了縮脖子,等她坐下後,張望着她口袋裡的東西。
“這是什麼?”
他指的是向菀帶來的錄音筆。
宋惠替向菀回答,“那是你姐姐聽英語用的。”
“我也想要。”
“你英語成績好嗎,就要買。”
小男孩不吱聲了,拿筷子戳着飯。
鄭建軍拿酒杯磕在桌面上,“别管成績怎麼樣,别人家孩子有的,我兒子也得有。浩浩,你爸現在賺錢了,等你開學就給你買。”
小男孩又重新開心起來。
宋惠給丈夫使了個眼神,“那可是小路總用過的東西,你買得起嗎,一個就要好幾千。”
鄭建軍神色頓了下,“好幾千怎麼了,我還以為好幾萬。”
夫妻倆又有吵起來的趨勢,但總以宋惠首先低頭作為結束,她說自己先去趟洗手間。
向菀也去洗手間洗個手,剛出來,手機鈴聲響起。又是路延希。
她醞釀了會兒恭敬的态度接起來,“小路總您好。”
路延希說:“嗯,這次存我号碼了。”
向菀還沒說什麼,路延希直接挂斷。
好像隻是來檢查她有沒有按照他的意願行事。
真是有夠閑的。
向菀回到座位,正在把杯子裡倒一點熱水,用來消毒,就聽見鄭建軍問:“你和路家那兒子關系不錯?”
向菀困惑地擡頭看他。
最近,怎麼總有人問她這個問題。很重要的事嗎?
鄭建軍稍微側頭,渾濁的眼睛裡,浮現出成人意味的暗示,“跟那男生搞好關系,以後你就是有錢人了。”
看着他,向菀突然把心中某個問題和答案聯系在了一起。
孫管家曾經問她有關路延希的事,原來,不是為了關心她,而是為了試探她和路延希是否存在戀愛的可能。
向菀覺得這事真的好笑,她也就笑了出來。
眼前的中年男人還在看她的反應,她的笑容也就一閃而過,回答道:“為什麼?”
鄭建軍覺得老婆和前夫的女兒越來越标緻了,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傻孩子,你跟有錢人在一起,他就會給你錢花。”
向菀輕輕歪頭,“可是,鄭叔叔您不才是有錢人嗎?”
鄭建軍一愣。
少女目光真摯:“您說過,讓我媽媽住大别墅,我借我媽媽的光,肯定也會住到。用不着找别人要錢吧。這不是丢您的臉?嗯,我是這樣認為的。”
鄭建軍尴尬笑笑。心想這女孩是不是缺心眼,随口說的也能信。
但,身邊的小兒子已經用崇拜的目光看向爸爸。
向菀招招手,管服務生要了菜單。
鄭建軍硬着頭皮,在兩個孩子的目光下,多點了兩道硬菜。
一頓飯結束,結賬時的價格遠超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