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課前，她把路延希叫醒，臉上有了淺淺的印痕，比他平時的狀态看起來脾氣好點，但向菀知道，這位哥有嚴重的起床氣。最好不要和他說話。

室友們一直對向菀使眼色，想要她給路延希介紹人。

“那個……”向菀隻能硬着頭皮說，“這兩位是我的室友。嗯，也是你的粉絲。”

路延希果然沒搭理人。他把向菀的教材拿過來，翻看幾眼她的筆記。

沈姝不敢說話，還是葛佳瑤提起勇氣問：“請問，能不能和您合張影？”

路延希眼皮都沒擡：“不能。”

拒絕得太直白，向菀隻好解釋一下：“他不喜歡照相。”

葛佳瑤再接再厲：“簽名呢？”

她緊張又興奮地把手裡的詞彙書推過去，翻到扉頁。

向菀不知道路延希願不願意給人簽名，默默看着他。路延希也在凝視向菀。

過了會兒，誰都沒說話。

還是路延希歎口氣，問她：“你想不想讓我簽。”

向菀“啊”了一聲，這事跟她有關系嗎？?

“你想簽嗎？”

“我問的是你。”

看到室友們期待的目光，向菀遲疑着說：“不介意的話，簽……也行。”

路延希伸手，“筆給我。”

話音落地，對面遞過來兩隻筆，分别來自沈姝和葛佳瑤。

路延希看着晚半拍的向菀，不耐煩地從她手裡取過碳素筆，在兩本書上簽了lyc的名字。

向菀接過自己的筆，跟着他往教室外走去。對兩個室友擺擺手，示意自己先走一步。

聽見女生小聲說“忘了問能不能加微信”。

***

如無特殊情況，路延希不會在學校食堂吃飯，他照常帶向菀去附近的米其林餐廳吃飯，期間，電話沒停。

好像是和投資有關的事。

向菀沒仔細聽，她正在回室友的消息。

三人群裡，葛佳瑤問她能不能加路延希的微信好友。

沈姝：[肯定不能吧，他都不跟我們合影。]

葛佳瑤：[沒準同意加呢。@向菀，菀菀幫我問一下吧，求求啦。]

向菀看着路延希，默默打字：[他沒同意。]

葛佳瑤發出失望的表情包。

室友們再次問她在和路延希做什麼。

向菀隻好說他順路送她回路家，媽媽正在等她。

室友們以為她還在繼續做着保姆工作。

路延希接完電話，和她一起吃完晚飯。再把向菀送回公寓，“我有點事。你先睡。”

向菀愣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松口氣，還是失望。

路延希揚眉問：“不想我走？”

向菀立即果斷搖頭，“你忙你的。”

“十月一有安排嗎？”

“有。”

路延希等着她繼續說。

向菀現編：“要和蘇蘇一起出去玩幾天。”

路延希繼續盤問：“幾天？去哪，定機票和酒店了嗎？給我看看。”

“……”

向菀哪裡編得那麼細節，“都是蘇蘇在定，我忘了。”

“跟你朋友說，退票，這幾天陪我。”

“我得跟蘇蘇商量一下。”

“商量怎麼繼續騙我？”

路延希似笑非笑地看她。

“……沒有騙你。”

向菀被拆穿，臉有點熱，但她強自震定，擡眼去看路延希：“你可以問蘇蘇。”

路延希盯她一秒，下一刻，真的翻出手機。向菀略微睜大眼睛。

路延希瞥了眼女孩子多眨了幾下的長長眼睫，哂笑一聲，“算了，我沒有秦蘇的聯系方式。隻是有件事我很确定——“

他伸手，把她眼鏡取下來，“向菀，你是不是太喜歡我了？退票要花手續費的。”

憑他對向菀的了解，甯願讓他把刀抹在她脖子上，她都不願意多花這份錢。

不知道這小姑娘為什麼騙他，但路延希不介意占占口頭便宜。

他以為，向菀會像以前一樣，說對啊，我就是喜歡你。但她隻是垂下眼簾，攥緊雙肩包的肩帶，聲音有點不自然地說：“我要下車了。再見。”

路延希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手指無意識地在方向盤上敲打，目光轉移到副駕駛——她忘了拿眼鏡。

不會真生氣了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