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延希一副“這還用回答嗎”的表情，随後又擰眉，“你不會已經看過了吧？”

向菀承認：“我也隻是看過幾眼。”

出于學習的心态，她還真的很好奇這種東西會有什麼花樣。但，被家長老師乃至社會規訓嚴防死守的東西，也就那麼回事，和動物世界也沒什麼區别嘛。

聽秦蘇說，她的素描課上還要畫男女的裸體，最初的好奇心過去後，大家逐漸變得專業。不會比鉛筆斷了更讓人心情浮動。

路延希很多時候都搞不清這女生的腦回路，眯起眼睛，冷冷威脅說：“你看多這種東西，電腦會中毒。”

向菀怔了下，“真的嗎？”

這才警惕起來，要把筆記本關掉。

路延希牢牢抓住她細細的的手腕，環在自己腰上，額頭抵住她的額頭，眼睛離得非常近，聲音低低的，“我說，不準看别人。”

接下來，向菀無瑕去想電腦是否會中毒的問題。

現在正是下午，窗簾隻拉到一半，大片陽光灑進來，映在視網膜上，也隻是一片模糊搖晃的光斑。

***

路延希這兩天也會給自己放假。但大部分時間也都待在書房，偶爾給人打電話。

他經常看電腦上的K線圖陷入深思。向菀隻知道他在搞投資和股票之類的東西。

一個人隻要有錢，能賺錢的途徑隻會更多。但也不是毫無風險。

昨天幾乎昏睡一整天，身體還有點酸澀的，精神上倒是很清醒。

向菀從自己的房間起床後，換上自己的衣服，被路延希命令換上他買的香奈兒。

“今天帶你出去玩。”

“去哪？”

他沒直說，“穿休閑點，到了就知道了。”

向菀從十幾件當季衣服裡選中一件白色燈籠袖連衣裙，再搭配經典款外套披在肩頭。所謂人靠衣裝，和她那幾件便宜衣服相比，瞬間亮眼了不少。因為五官精緻，皮膚沒有任何瑕疵，不用多餘的妝容修飾提亮，也非常相宜。像是随父親參加商業場合，但又不必遵守dress code的小千金。

去書房找路延希時，向菀路過自己的假GUCCI包，她彎身，把一個手掌大小的長方體翻出來。

路延希正在翻看一本專業書，察覺到她進門，擡頭看了一眼。看到她的衣服很合身，略略揚起唇角。

向菀把手裡的東西放在書桌上，“答應送你的禮物。”

他拿起那隻陶瓷制品，顔色是藍色的星空。以路延希挑剔的視角來看，絕對算不上精品。

向菀解釋說：“這是筆筒。”

路延希也确實需要用這個東西，但，他怎麼看，也不覺得這是筆筒。具體像什麼，他還沒猜出來。但總之不像筆筒。

這個星空背景的陶瓷不像是工業化出品，因為不太光滑，陶瓷曲面彎彎折折。唯一的優點是，配色很好看。一看就是新手制作……路延希頓了下。

他擡眼說：“你做的？”

向菀沒想到他一眼就猜中，一下子愣了，很快說：“逛街時随便看到一家手作工作室……”

“謝謝。”

路延希也隻是想收到她送的禮物，任何東西都可以。畢竟他從小到大什麼都不缺，什麼都見識過，再昂貴的東西在他眼裡都不稀奇。

“不過，筆筒挺特别的，一般都是送杯子、碗——”路延希說到一半，停住，“這，該不會是杯子吧？”

向菀暗中捏緊手指，堅定地說：“是筆筒。”

路延希：“是杯子。”

“是筆筒。”

“……”

路延希本來不确定，一看女生堅毅得像是要掏出槍比在他腦門的目光，他笑笑說：“好吧，是筆筒。”

向菀轉身離開書房。

心裡卻懊惱，早知道，當初就捏個盤子好了。

最開始，她是打算送路延希一隻杯子，曲面的凹凸不平，是她特意用手捏的，以營造一種另一個人用這杯子喝水，會間接地感受到她手指的弧度的錯覺。向菀作完這個，就覺得自己腦袋進了太平洋，想這些有的沒的是要做什麼。

路延希這人極其挑剔，送他杯子，他也不會使用，幹脆就說這是筆筒。

而且，聽說，“杯子”和“輩子”諧音，情侶之中，送杯子的意義不同，“送一杯子”相當于“送一輩子”。

雖然他們和平常的情侶完全不一樣，但還是避免這樣的誤會。

向菀想不通，拿陶瓷杯這種易碎的東西當信物，隻因為一個諧音梗，真的吉利嗎。還是說，越是脆弱的東西，越是需要細心保護。

向菀在廚房給自己接了一杯水喝，微微吐出一口氣，她有時真的很煩路延希反應這麼快。

但隻要她不承認，他也沒辦法把筆筒當成杯子。他又不會真的拿這東西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