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是橫城大學裡比較著名小吃街,與緊挨着居民樓物價不一的東街相比,它地處學校内,保安幾乎二十四小時巡查着,安全得到保障。而且最重要的是價格合理。
再加上校内菜品一成不變的食堂,西街因此成為衆多學子覓食最方便的去處。
但前些日子因為校内整改,學校以肅清校内風氣為由将西街封了近一個月,西街内的商販自然不退步,誰會放棄争大學生錢的機會,西街商販和學校差不多争執了近半個月的協商後達成了一緻,最終各退一步。
可以營業,但晚上十點過後整街必須歇業。
并且如果遇上價格波動需要調整價格,首先得有明确的調價原因,例如原料上漲的文件證明。最後才能正常調價。
雖是這樣,可西街依舊湧入了大批商販。
學校因此加了一批又一批的保安答對,但幾個月以來也沒惹出什麼事端,學校因此睜一眼閉一眼,如今和衆多商販也算相處的融洽。
可晚歸的學生今後隻能繞行,盡管需要硬生生多走直線幾百米的距離也樂此不疲。
解封過後西街新開了好幾家店,到處都是新品打折,如今在西街内褲十塊三條都算貴的。
所以盡管現在正值中午,烈日當頭。可到飯點的西街依舊人滿為患,小攤販子的吆喝聲從街頭傳到街尾,熱鬧的像是過節。
郁琛和嶽欽禾一前一後從深巷裡出來後誰也沒開口說話,宛如陌生人一樣從街尾走到街中。
期間兩人一個頭鐵往前走,一個死犟着不吭聲。
硬生生走了十幾分鐘,太陽直直的挂在頭頂,盡管炎熱可誰都沒開口先說話。
兩人本來就看對方就不太順眼,常年累月的矛盾不會因為約一頓飯就風吹雲散,理所當然的,兩人的關系也不會有太大變化。
頂多有所緩解。
郁琛想到這回頭看了一眼。
嶽欽禾看見郁琛轉過頭來先是有些微愣,随後一臉挑釁的看着他。
“我就看看你還要走多久才停。”
說的話依舊不讨人喜歡。
“你之前怎麼不吭聲,和我說話犯法嗎?”
滿頭大汗的郁琛冷着聲音質問。
“我怎麼知道你要去哪?”
嶽欽禾嗆聲道。
“……”
話不投機半句多。
郁琛面無表情的收回“兩人的關系頂多有所緩解。”這句妄言,他無視嶽欽禾投來的視線,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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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新鮮出爐的小蛋糕買二送一,小蛋糕純手工制品,外貌好看不僅可以送老師送朋友送愛人,哎,這兩位同學你們要來點嗎?”
一道熟悉而又悅耳的女聲從身側的櫥窗傳來,正埋頭趕路的郁琛聞言腳步微頓,他有些遲疑的朝聲源處望去。
說着客套話的女店主正端着一個賣相精美的蛋糕站在郁琛眼前。她的眼睛很大,在陽光下顯得尤為清透,過腰的長發被随意的紮起,在陽光下露出脖間清晰的胎記。
郁琛見狀心猛然一驚,他難以置信的停下了步伐。在女店主疑惑的視線下,郁琛仍等着一雙眼直勾勾的看向她。
滿眼都是難以置信。
不知過了多久郁琛艱難的啟口,本穩定的聲線卻聲線近乎顫抖。
“趙雲谂?”
話剛落音郁琛還不及女店主作出回應,他不知抱着什麼樣的心态匆匆擡頭看向眼前的招牌。
緣心堂。
一顆心頓時砸進了深不見底的山谷,被刻意包裹的黑暗一瞬間湧入了所有思緒,深沉的不聽一絲回響。
女店主見狀微微一愣,她收起疑惑的視線朝郁琛身後望去。
看到嶽欽禾後她慢慢舒展開了眉頭,在好友看不清思緒的目光下緩緩回過神來看向郁琛,她面帶微笑的問道。
“欽禾,這是你朋友?他好像認識我。”
嶽欽禾聞言将視線重新放在郁琛身上,一時之間久久沒有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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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兩人站在門口都不說話,越來越多的人打量着他倆,沒得到一點回應的趙雲谂隻好将郁琛和嶽欽禾請到了店内。
正值飯點的小店一樓坐滿了人,濃濃的奶油味籠罩着整個店内。看見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來時,有幾桌女生發出小小的驚訝聲。
可兩人之間的氛圍實在太差,一個比一個臉色更為深沉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小女生們隻是遠遠的看着,目光裡很是柔和。
“一樓都坐滿了,嶽欽禾你要不帶着你朋友去二樓吧。”
趙雲谂剛進來就被廚師拉着進了後廚,百忙之中她抽空轉過頭跟嶽欽禾交代着,随後還客氣的對一旁郁琛笑了笑。
嶽欽禾聞言随口應了一聲,等趙雲谂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他頭也沒回率先在前面帶路。
此時的郁琛也從剛開始的失态慢慢平息了情緒,他壓下疑惑跟在嶽欽禾身後,一雙眼不動聲色的打量着店内。
木質的雲紋欄杆,懸挂在一樓中心的巨大牌匾。熟悉的構造和三個潦草的大字幾乎在第一時間加深了郁琛的疑惑與詫異。
他微微停下腳步,抓着扶手的雙手握了又放。
除了現代的裝飾之外,此處的構造幾乎是一比一完美的複刻品。小到扶手上雕刻的花紋,大到整個店内的布局。
但趙雲谂看向他茫然的眼神第一反應是裝不出來的。
此處的趙雲谂不是郁太醫唯一不二的摯友,她實實在在不認識自己。可為什麼她們長的如此相似,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毫無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