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就到了百花宴那天。
百花宴宴當真熱鬧非凡,炀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都來得差不多了。
百花宴在炀城近郊舉行,溫知绾被采香扶着,溫沁跟在後面,陸羲和在前面領着她們。
溫知绾穿了一身鵝黃色長裙,梳了一個靈巧的垂桂髻,一雙明亮的鹿眸忽閃忽閃的,頗有靈氣。
陸羲和今早在相府門前見到她的時候詫異極了,雖然好看,可是感覺和她以前的樣子不太一樣。
陸羲和開玩笑地問:“小绾绾,今個兒怎麼不同往日,莫非是有哪位心儀的公子也在百花宴?”
溫知绾聽到這話,想到什麼似的,愣了一下說:“今日就想簡單些,不行嗎?”
她歪着頭問陸羲和,那樣一雙眼,這麼認真地盯着他,竟讓他一時失神。
溫沁比溫知绾高出半個頭,穿着一身青綠色長裙,梳了一個驚鹄髻,一副弱柳扶風的模樣,惹人憐愛。
陸羲和看見有個人在遠處向他招手,他就跟溫知绾說:“小绾绾,你自己玩吧,我有個好友在那邊,等會兒我就來找你,你可别惹禍啊。”
溫知绾不屑地說:“這話,該我對你說才對吧。”
因為外表出衆,又加上家世顯赫,一些公子頻頻過來和溫知绾還有溫沁搭話。
溫知绾不喜歡這些吵吵嚷嚷的人,就跟溫沁說自己有些累了要先去休息一下,就不知不覺走到了個安靜的地方。
她到了一個和瑩草園頗有些相似的地方,那裡也有一棵說不上名字的大樹,她在樹下的草坪上坐下,不一會就倚着旁邊的一塊大石頭睡了過去。
采香在旁邊守着她,知道自己主子容易累,就沒吵她。
采香又怕溫知绾醒了想喝水,想着這裡如此安靜,應該不會有人來打擾她,就安心去找水了。
采香正拿着水往回趕,就被溫沁攔下了,溫沁站在采香面前問:“妹妹去哪裡了?怎麼半天不見人影?這宴會都快開始了。”
采香恭恭敬敬行了禮正準備答,就被溫沁打斷了,溫沁揮揮手,故作無奈地說道:“罷了罷了,妹妹任性慣了,那你便随我來吧。”
溫沁很快就在百花宴席上落坐,采香和溫沁的貼身侍女小禾都站在她身後。
溫沁旁邊還有個位置是給溫知绾留的,那麼顯眼的位置,就是想讓衆人知道丞相嫡女不守規矩。
陸羲和走過來問溫沁:“绾绾去哪裡了?她怎麼沒和你在一起?”
溫沁搖搖頭說:“妹妹任性慣了,怕是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不知又躲到哪兒去了。”
她頓了頓,看了眼站在面前的陸羲和,低頭拿起茶杯繼續說道:“妹妹要是先走了,也未可知。”
陸羲和又問采香,才知道是溫沁把采香扣住了,故意想讓溫知绾落人話柄。
陸羲和讓采香帶他去找溫知绾,溫沁才放采香走了。
另一邊,溫知绾睡得很沉,以至于有人說話她也不知道。
一個身着墨藍色錦緞長衫的男子在樹旁和一個身穿朝服的人商議着什麼,等一切都交代完了,他說想一個人靜一靜,另一個人行了禮就離開了。
隻剩下了他一個人,他長呼一口氣,閉上眼揉了揉太陽穴,終于可以一個人靜一靜了。
可當他放松時他不經意一瞥,就突然看到樹後有一個人影,他立刻緊繃起來,說道:“誰?出來!”
可是那人影并未有什麼動作,他謹慎地靠近,看見了一個倚着石頭睡覺的小姑娘,她的手肘撐着石頭,手掌托着一側的臉,睡得十分香甜。
他就站在旁邊盯着她看了半天,确定了她不是裝睡才放松下來。
他安安靜靜地走到她面前蹲下來,看着她,覺得很羨慕,自己可從未睡得如此踏實過。
生于皇室,從來都是身不由己。
他歎了口氣,起身準備走了。溫知绾睜開眼,就看見一個似乎在哪裡見過的男子在她面前歎氣,她清醒過來,看了看四周,又狐疑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溫知绾喊了幾聲采香,無人應答。
那男子輕笑一聲,說道:“别喊了,沒人,我來的時候除了姑娘,都沒看見有其他的人。”
溫知绾站了起來,才看清楚了這個人,正是楚王裴铉!
她本能地睜大眼睛,害怕地往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倒是裴铉拉住了她,雖然她一直覺得那隻是個夢,不必如此害怕,可就是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
裴铉察覺了溫知绾的異常,想要把她拉近一點,好查看她的情況。
他剛把溫知绾拉過來就被陸羲和喝住,陸羲和跑到裴铉面前一把拉過裴铉牽着的溫知绾的那隻手,然後把她護在身後,又順勢用另一隻手推了一把裴铉。
陸羲和感覺到溫知绾在顫抖,握着她的手就握得更緊了,以示安撫,他厲聲問裴铉:“你是誰,你對她做了什麼?”
裴铉也很困惑,但也沒露怯,他把手背在身後冷冷說道:“本王并沒有對這位姑娘有任何不敬之舉,說起來,更像是這位姑娘想要陷害于我。”
說完之後裴铉還狐疑地盯着溫知绾,一雙眼上下打量着溫知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