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父還想問你怎麼在這裡呢?如果為父不來,你是不是就要這麼一直跪着,你有什麼話不能先跟為父說?”丞相說這話看起來有些氣惱,更多的是擔心。
“父親……”溫知绾開口還想要說什麼。
“行了,你先回去吧。”
不容溫知绾拒絕,丞相便又說道:“采香,帶小姐回府好生休息。”
“一切都等為父回去再說。”丞相握了握溫知绾的手。
溫知绾點點頭。
皇帝和身後的一衆大臣緩緩走過來。
“丞相大人,這是所為何事?”皇帝看着溫知绾疑惑的問道。
溫知绾看見皇帝,規矩地立馬行了個禮,“臣女見過陛下。”
“回陛下,小女是來找下官的。”丞相說道。
“哦?府裡出了什麼事,竟煩得溫三小姐來宮中尋你?”皇帝好奇地問道。
溫知绾正準備安下心,順着丞相的話說下去,沒想到一陣寒意從後背傳來,她有些僵硬地擡頭看着前方,發現裴铉竟然藏在一衆跟在皇帝身後的大臣之中。
頓時,她腦海中又浮現出夢中那些血腥的場景。
丞相府被刺眼的白色封條鎖住,她站在雨中,看着他們呗行刑的場景,頓時血睡混合着雨水蜿蜒流淌到她的腳下。
她面色蒼白,心中一驚。
衆人都未反應過來,溫知绾利落地跪下,語氣懇切地向皇帝說道:“陛下,臣女懇請陛下賜婚,将臣女許配給楚王殿下!”
隐在衆人之後的裴铉見狀蹙了蹙眉,随即又勾了勾唇,是因為看見自己在這裡她才會這麼做,如果他沒在這裡,她大概自己回家想着對付他的法子了。
溫知绾說完這句話可把身邊的丞相吓得不輕,他看着溫知绾,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绾绾,你說的這可是真的?”
溫知绾之前還說自己不想嫁人呢,更何況是她有什麼心儀之人,怎麼如今就要請旨賜婚給楚王了?
溫知绾心中一狠,卻還是無法違背自己的真心,最後隻能點點頭。
皇帝沒有回答,隻是對溫知绾說:“你先起來吧,婚姻大事不能兒戲,而且看起來,溫三小姐好像并沒有和丞相說清楚,你們還是回去好好商讨商讨。”
溫知绾心中欣喜,她幾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想着裴铉還在,又面不改色地收回表情。
可這一切被裴铉盡收眼底。
裴瀾也站在一旁,他有些沒緩過神來,不知為何,聽見溫知绾說想要嫁給二哥的時候,他心中有種說不出口的酸澀。
剛剛見到溫知绾,他就想起了在巷子裡救下自己的那個身影,還有站在床榻邊上救下自己的她。
他甚至還沒跟她好好說上幾句話,沒想到她竟然已經心有所屬了。
但又轉念一想,她隻要還沒嫁人,自己就還有機會。
“二哥,你想娶溫三小姐嗎?”裴瀾走到裴铉身邊,低聲問他。
裴铉沒說話,臉色是一貫的冷漠,
之前也有廷許多世家小姐想要嫁給裴铉,但是都被裴铉冷冰冰地拒絕了,有些也是鬧到皇帝面前來了,但是沒過多久還是被拒絕了。
皇帝主張你情我願,郎有情妾有意他才會下旨,否則就都不同意。
他覺得覺得裴铉對溫知绾的态度會像是對之前的所有女子那樣,當他正要放下心來的時候,聽見身邊的人說:“當然。”
雖然語氣同樣沒有起伏,但不知為何,他竟然聽出幾分警告的意味。
說着,皇帝就放了丞相回府去了,裴铉看着溫知绾離開的一瘸一拐的背影,他心中少有得起了波瀾。
回到府中,溫知绾甫一坐下,丞相就急切地問道:“绾绾,你究竟為何要這麼做?難不成你真的想要嫁給楚王殿下?”
丞相夫人葉梅聞聲趕來,看見溫知绾揉着膝蓋,心疼地走了過來,“绾绾,你這是怎麼搞的?”
溫知绾看着父親和母親,眼淚頓時無聲從眼角滑落。
她真的不想讓他們涉險,可是她真的很想救陸羲和。
“父親,您……”溫知绾還沒有将話說出口,就有一個氣喘籲籲的聲音傳了過來。
陸羲和出了許多汗,看得出來他有些急切。
“绾绾!你不必為了救我做自己不願的事情。”陸羲和對她說道。
況且,看着她嫁作他人婦,他真的做不到。
“為了救你?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丞相和丞相夫人一副狀況之外的模樣。
“你是跑出來的吧?”溫知绾站起來看着陸羲和問道。
陸羲和被他的父親關了起來,說是要讓他避避風頭。
但是一想到心愛的姑娘要為了自己嫁給别人,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能夠翻過來。
溫知绾仍舊不知道怎麼開口,她隻是忽然對丞相和丞相夫人說道:“爹,娘,我想離開炀城,我們能不能一起離開炀城,去一個小縣城生活,我不要錦衣玉食,我隻想我們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傻孩子,究竟是怎麼了?”丞相夫人有些心疼地抱住溫知绾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