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绾搖搖頭:“臣女不敢。”
見她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裴铉心中有些郁悶。
他擰眉:“罷了,本王同你說這些做什麼,反正你都沒心沒肺的。”
他還有話未說出口,他知道,她不是沒心沒肺,隻是值得她上心的人不是他罷了。
溫知绾沒說話。
最終,她還是開口,想要說清楚:“殿下,您對臣女的好臣女都明白,不過,臣女并沒有什麼能回報您的。”
裴铉聞言一怔,随即哼了一聲說道:“你知道本王想要的是什麼。”
“臣女做不到。”
沒想到溫知绾竟然會直截了當地說出來,他以為得到的又會是沉默。
他倒也喜歡把話說開,反正到相府還有些路程,他便說道:“本王歡喜你,是本王的事,你答不答應,是你的事。”
溫知绾聽完這話有些不知所措,她垂着頭,想着若是上一世的自己聽見他親自對自己說出這番話,定然會欣喜地睡不着覺。
不過如今聽到他說出來,心中竟然毫無波瀾。
裴铉卻将她這副模樣認成了是她女兒家羞怯。
“你放心,本王也不是死纏爛打那種人,本王會堂堂正正地向丞相提親。”
“提親?”她有些疑惑,怎麼這麼快就扯到提親上去了,她明明是在拒絕他,他難道沒看出來?。
“對啊,提親。”他正經地說着。
溫知绾看着他,心中了然,裴铉不論是才學品貌,樣樣都是最好的,加上又是皇室之人,自然讓京城的姑娘們趨之若鹜。
他習慣了受人追捧,以至于聽不出别人的拒絕。
也對,畢竟曾經的她也是追捧他的姑娘們的其中一個。
可現如今她隻想安安穩穩地活下去,和家人平安地在一起。
她再次開口:“殿下,臣女不是這個意思,恐怕您誤會了。”
“什麼?”裴铉有些不可置信。
“臣女心有所屬且還不想嫁人,臣女的意思是,殿下最好與臣女多些距離,免得落人口實,對你我都不好。”
說完她便掀開簾子看向外面,“臣女到了,多謝殿下。”
裴铉沒什麼反應,直到溫知绾下了馬車,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拒絕了,還非常決絕。
裴铉身為皇子,從小到大習慣了衆星捧月,自身又努力上進,可以說一切東西,隻要他想要,都可以毫不費力地得到。
可如今,竟然有個小姑娘讓他屢屢碰壁。
他掀起簾子一角,看着她遠去的身影,她進了相府大門,直到門被關上,他才回過神來。
裴铉置氣般将簾子放下。
他語氣不善:“心有所屬……”
“走,回府!”馬車調轉了一個方向,很快離開。
……
直到關上大門的那一刻,溫知绾才松了口氣。
幸好他沒有發難,否則又要周旋許久,心力交瘁。
看來這裴铉還是個講道理的主。
她正想找機會将話說清楚,就的來了同乘馬車的機會,這次才有機會說清楚,希望以後他都不會再來打擾自己了。
鄭王府。
溫沁生氣地将桌上的杯具掀翻在地。
“憑什麼!”
她知道了溫知绾和裴铉一同去寺廟又同乘馬車回來的消息氣得不行。
憑什麼溫知绾可以過得如此逍遙快活,而她自己卻隻能被關在鄭王府中做一隻籠中雀!
“溫知绾,我要你付出代價。”最後她平靜下來,語氣裡帶着瘋狂說道。
溫知绾陪着丞相夫婦吃完飯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将那平安符裝進一個木盒子小心放起來,最後趴在桌上,擺弄着那盒子出神。
那天她見到的,一定是陸羲和。
他沒缺胳膊少腿,還能來去自如,想到這,她終于放下心來。
不過随即她又想到什麼,面色難看起來。
他不願意見她。
所以她也不知道,這平安符還能不能送出去。
自從陸家出事之後,她一直都活在自責之中,隻不過她除了自責,什麼都做不了。
她有時候也會厭惡自己,為什麼自己什麼都無法改變,什麼都做不了。
想着想着,她竟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采香見她睡着了,便退了出去。
溫知绾做了夢,又夢見了陸羲和。
她嘴裡嘟囔着對不起,還讓他原諒自己,他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想挽留他,說着說着,竟然哭了起來,最後睜開眼睛,發現原來是個夢。
她睡得有些久,腦袋昏昏沉沉,看向窗外,已經天黑了,窗外的風吹進來。
她喊了幾聲采香無人應。
她站起來出了門,院子裡空無一人。
想來是采香怕衆人打擾她休息,便提前讓他們散了。
她走到院子中央,身後忽然傳來衣裳摩擦的聲音。
她身形一僵,不會這麼倒黴,家裡進賊了吧。
她正欲開口喊救命,身後的人先一步開口。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