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知绾更加緊張,搖頭說着,“王爺,臣女真的該回去了。”
裴铉态度軟下來,語氣近乎乞求,“留下來吧,好嗎?”
溫知绾:“臣女真的……”
裴铉終于開口,“你父母已經入獄了,隻有我能幫你。”
溫知绾不可置信地重複一遍,“入獄?”
裴铉點頭,看着溫知绾的眼睛說道:“我會幫你查清真相,前提是你留下來,好嗎?”
溫知绾還想說什麼,就聽見裴铉繼續開口,“還有那個藥靈族餘孽,也被關起來了,你聽話,我就救他們出來,好嗎?”
裴铉擡手,想要摸摸她的發。
溫知绾往後退了一步,不解地問,“為什麼?”
裴铉隻好收回手,“什麼為什麼?”
溫知绾沒法了,她改變不了,為什麼不讓他們最後的時光在一起,她說:“為什麼不抓我?”
裴铉笑了笑,解釋着,“因為你是本王的王妃啊,沒人能動你。”
“王妃?”溫知绾攥緊衣角,熟悉的稱謂讓她身子不由自主僵住,她好一陣才緩過神來,搖頭,“不是,王爺,你弄錯了。”
她繼續道:“就算是入獄,我也要和我的父母在一起。”
“是麼?究竟是為了你父母,還是為了那個妖族餘孽?”裴铉想到牢房裡的陸羲和,又想起那個平安符,心中妒意橫生。
溫知绾聲音平靜,擡頭看着裴铉,“這和你沒關系。”
裴铉冷笑重複,“沒關系?”
裴铉擡手,見溫知绾又要躲開,另一隻手抓住她的肩,輕輕摩挲她的臉,許是常年養在閨閣又患有頭疾的緣故,她長得比尋常女子還要白上一些,細膩的觸感安撫住内心的慌亂,“绾绾,你不該騙我。”
溫知绾别開臉,伸手想要推開他,“我騙你什麼了?”
裴铉繼續癡迷地摩挲着她的臉,說着,“你說那個平安符是給你哥哥的,可是,我在那妖族餘孽身上看到了。”
他聲音譏諷,“他可寶貝得很呢。”
“你!”溫知绾用盡全力推開他,往後踉跄幾步。
裴铉見狀想去扶她,溫知绾站穩後眼疾手快地取下頭上的發簪抵住自己的脖頸,“别過來!”
裴铉憐惜地看着她,溫聲勸說:“绾绾,别做傻事。”
溫知绾的臉因為恐慌而泛紅,手微微顫抖,努力鎮定下來說着:“我要和我父母在一起。”
裴铉問,“你難道不想為你父母讨回公道嗎?”
溫知绾也想啊,可她實在沒法子了,自己無論怎麼做,最終都是徒勞,所有的一切變得甚至比上一世更糟了。
上一世?溫知绾忽然意識到什麼。
裴铉忽然一副非她不可的模樣,難道是也想起了什麼。
可他那時候也并未表現出傾慕自己的舉動。
見她愣神,裴铉以為她是被自己說動了,趁機上前,溫知绾的手腕一痛,松開手,發簪落在地上。
接着就被裴铉擁住,裴铉的語氣溫柔,後怕一般,“不要再做傻事了。”
溫知绾伸手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抱得更緊。
溫知绾在他懷裡掙紮,語氣不悅,“你究竟想幹什麼?”
裴铉一邊輕輕揉着她的手腕,一邊說道:“我說了我會幫你,他們不會有事的,你好好待在我身邊,好嗎?”
溫知绾愠怒出聲,“裴铉!你别太過分了。”
裴铉像是不知道她的态度般,依舊溫聲讨好,“叫我回之吧,這是我母妃給我取的小字。”
溫知绾上一世的确打聽過裴铉的小字,不過從來沒有人這麼叫過他,所有人都對他恭敬至極。
溫知绾仍舊氣惱,“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裴铉溫柔出聲,“我聽得懂的。”
溫知绾幾乎花光了所有力氣想要推開他,“那你這是做什麼?”
她的力氣對裴铉來說實在太微弱,他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安撫。
“不可理喻。”溫知绾掙脫不開,隻能憤憤出聲。
裴铉倒是笑得很開心,她太鮮活,她還好好的,這就足夠他欣喜好一陣子。
他也曾懷疑過,那或許隻是個夢,可他會經常置于夢境,經常看着她孤身一人,看着她落寞的眼神和單薄的背影,他的心揪起來,他很心疼。
不是夢。
他曾真切地負了她,是他縱容溫沁和陸緻謀劃,是他袖手旁觀,所以日後,他會加倍補償溫知绾。
隻要她好好的在自己身邊,什麼都不重要了。
他再一次開口,“我一定會讓嶽丈和嶽母平安無事的。”
溫知绾糾正不了他的觀點,不再言語。
裴铉就這麼靜靜地抱着她,揉着她的手腕問,“疼嗎?”
溫知绾不作聲,隻想收回手。
裴铉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腕,語氣哀求,“不要躲我。”
溫知绾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瘋了?”
裴铉自嘲地笑出聲,“或許是吧。”
裴铉繼續問,“绾绾,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溫知绾想到百花宴那時候再次見到裴铉,被吓得不輕。
裴铉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心情頗好地解釋,“不是百花宴,是你的生辰宴。”
溫知绾隻記得上一世他們在他的生辰宴初見,果然和她想得一樣。
裴铉說道:“不承認也沒關系,日後,我會待你更好的。”
“你在胡說什麼。”溫知绾故作不知,氣惱地說着。
裴铉好像很苦惱,“不記得麼?那你一開始怕我做甚?”
溫知绾擡頭看他,說着,“我沒有怕你。”
“是麼?”裴铉低頭看她,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臉,和粉嫩的唇,下意識咽了咽口水,挪開眼。
他記得他們最親近的事,就是他醉酒被她扶回房間,他故意借着酒勁喃喃着什麼,她俯身想聽,被他吻了一下耳垂。
他想得入神,溫知绾終于找到機會掙脫開,往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