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的這麼遠。”他說。
這話算是對她昨晚遲到行為的一種體諒。
韓娆捕風捉影般地看着他,立刻揚起嘴角,誠實地說:“這邊房價比較便宜。”
她一邊說一邊脫下他的西裝外套,他卻攥住了她的手腕。
男人的聲音如同冬日的霧凇般,他說:“穿着。”
韓娆的手頓住,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她嘗試從他眸中看出一絲憐惜或者心疼,卻失敗而終。
她自嘲地垂眸,他們隻是睡過而已,純粹的肉/體交流,又不是産生了什麼精神共鳴。
人家見她穿的少借她一件衣服是他紳士仁慈,她在奢望着什麼?
果然,女人和男人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生物。
男人可以把欲/望和愛情分得清清楚楚,而女人卻容易因為情/欲而被迷惑上頭。
韓娆環住他的腰,告訴自己她不要做這樣的女人。
她可以貪慕虛榮,和他開啟一段不正當的關系,但她絕不會愚蠢地愛上他。
那話怎麼說着,做這行的切忌愛上客人。
韓娆覺得老祖宗的話說的對。
經過一番心裡掙紮,女人的眼神漸漸清明。
她帶有兩分谄媚地說:“那謝謝趙總啦。”
趙繼川輕哂一聲,挑起她的下巴。
他很矛盾,他喜歡她費盡心思讨好自己的姿态,卻又格外厭惡她沒有一絲真心的樣子。
他想了想,大概真是占有欲作祟,他的東西要從裡到外完完全全的屬于他。
霸道,無理,又獨裁。
不過,這才剛開始。
他看了她一眼。
他不急。
韓娆隻覺得他的呼吸噴灑在自己臉上,看他的眼神,她以為他在等着她主動吻他。
韓娆往前探了點身子,偏過頭,要去吻他的唇。
卻被他鉗着下巴制止。
趙繼川擡手幫她把因為動作太大而脫落的外套重新披上,“回去吧。”
韓娆猜不透他剛剛不讓她親是不是在搞欲拒還休這一套,反正既然現在他讓她走了,她就要趕快離開。
和他周旋一晚上,她小心翼翼,步履薄冰,不止身累,心更累。
她崩了一晚上,在聽到他放她走的時候原形畢露。
這一點趙繼川窺探得淋漓盡緻。
韓娆剛推開車門,一腳落地,他便開口問她:“不請我上去坐坐?”
韓娆不可置信地回眸,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怎麼,你背着我藏男人了?”他問。
韓娆當然不可能藏男人,做/愛的确能讓人身心愉悅,但不代表她是個一門心思隻想這種事的人。
她隻是防備心強,領地意識強,不想讓任何人踏入她的私人區域。
這可能是現代人的通病。
他話到這個份上,染上點懷疑的意味,她最佳的策略是順着他的話,讓他不信就上樓檢查檢查呀。
這是自證清白的最佳方式。
可她沒有。
她真不想和他糾葛太深,便梗着脖子說:“怎麼可能?”
“我藏沒藏男人,你今晚不知道?”
趙繼川笑了出來,她今晚在床上的反應确實不像藏過男人的樣子。
見她後背還在繃着,趙繼川索性不再逼她,大度地放她離開。
車的大燈開着,照在她清瘦的背影之上。
韓娆像是察覺到什麼,特意轉過身來和他擺了擺手,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趙繼川送走了她,沒有着急離開,他幽幽地點燃一支煙。
細細回憶她今晚的一舉一動。
他承認,她确實有點手段,他現在對她非常感興趣。
至于去她家這事,他其實隻是随口說的,逗逗她。
這種老舊小區,就房租便宜這一個優點,其他任何配置都和北城格格不入。
他這種生在金字塔頂端的人,骨子裡的高傲讓他不屑流連在這種地方。
他也不懷疑她家裡真有什麼男人。
但他卻因為她的排斥感,極度想要染指她的空間。
很變态吧。
他彈了彈煙灰,笑了出來。
韓娆不知道趙繼川在她家樓下多停留了一支煙的時間。
她到家之後就滿身疲倦地躺在了床上。
她懶得打開燈,在黑暗中盯着天花闆想,明天争取走完解約流程,争取盡早能進組拍戲。
趙繼川自作多情地以為她這種女人,回到家後肯定得細細複盤今晚,思考下次見面怎麼應付他。
他根本不知道,她事業心強的可怕,自己一轉身就被她抛到了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