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紗一直退到櫃台處,眸子驚恐的盯着爬進客棧的白衣女子。
任不遠也巴巴地瞅着,直到白衣女子爬進客棧,歪頭看他。就這一眼,吓得他一個沒把住,從梯子上摔了下來!
之後這白衣女子繼續往客棧裡面爬,邊爬還便嘟囔着,“都是他做的……這一切都是他做的!”女子的聲音慌亂、顫抖。
接着,女子突然開始大笑!“哈哈哈哈!世界被割裂了,分做九層!這是最下面的一層,有趣!有趣!人、妖、鬼都在同一世界,實在是有趣!”她笑的猙獰,落魄,一抹紅唇勾起有簌簌垂下。
紅紗被吓得緊貼在櫃台,驚恐的盯着正不斷向她爬過來的白衣女子。
任不遠一瘸一瘸的退到角落,蹲在角落向紅紗那邊看去。
“這世間有四根釘子,隻要将這四根釘子釘入這片大地,牢牢的,死死的,便會剝離,歸于最初……”白衣女子眸子裡藏起淚花,然後顫抖着手撫上紅紗的面龐。
她的手冰冷,猶如剛從冰池中拿出來似的,冷的徹骨。
紅紗緊張的繃緊了神經,這一日,她差點兩次被人取走性命!白衣女子瘋瘋癫癫的,彼岸又不在,怕是今日小命是保不住了!
她緊閉雙眼,正準備将性命交出去時,白衣女子恢複平靜,她落下一滴淚,神情木讷,目光呆滞的對紅紗道:“小姑娘,我要住店。”
“啊?!”紅紗猛的睜開眼,驚了又驚,實在沒想到白衣女子說的會是這句話。
“住店?誰要住店?”隔着老遠外頭彼岸的聲音便回蕩在客棧内。
紅紗提着的心終于松了些許,角落裡的任不遠愣愣的看向門口。
彼岸前腳踏進客棧,白衣女子便也轉過頭來,一雙眸子呆滞的盯着彼岸,細細打量。
“我認得你!原來這是你的客棧!”白衣女子又驚喜又意外,她四下撒麼一圈客棧,“果然是這間……”
她垂眸,笑的渾身顫抖,“找到了……找到了……”
什麼找到了?彼岸聽的一愣一愣,想到方才在外頭聽見有人要住店,再看這白衣女子,她對紅紗道:“既然是要住店,紅紗,你去給她開一間上等客房。”
“上,上等?”紅紗驚中又驚!她慌忙起身便往客棧三樓跑去。剛跑到二樓,她恍然想起件事,便下到一樓樓梯上問彼岸,“銀子……收多少?”
身為客棧當差的,不知道收多少銀子?
也對,畢竟這是紅紗入忘川客棧這半年以來,開的第一筆賬。
彼岸搖搖頭,“免了。”
“免了?好不容易開一筆賬,你就這麼給免了?”紅紗急得不行,要跑下樓與彼岸理論一番。
角落的任不遠看的猴急,這是主子嗎?那為什麼她會和主子叫闆?還是,這人是另一個夥計?
“就這麼着,你看她像有錢财之人?”彼岸叫住紅紗。
紅紗停下腳步,細細打量起白衣女子來。她沉思,想!這妝容,這衣着,哪裡不像?不過就是瘋癫了些,她身上肯定有銀子!
見紅紗不為所動,還一味心思想要從白衣女子身上讨銀子,彼岸威脅她道:“我是主子!你若再不聽我的,童娘子不喜食女子,那我便将你送到陌花去!”
紅紗老實了,陌花可不是個好地方,雖然沒有鬼吃人,但是亂的很……
她二話沒說,蹭蹭蹭跑到三樓,給白衣女子打掃出一間上等客房。
樓下,彼岸左看右看沒有看見任不遠的身影,最後還是任不遠突然從角落站起,吓了彼岸一跳,彼岸才發現的他。
彼岸看向支着梯子的牆面,上面有幾塊顔色不一的木闆犯愁的揉了揉太陽穴。
都說傻人有傻福。
那這種半傻不尖的呢?
“你,到外面把我拉回來的兩車陰槐木拉進來,再把你這毫無審美可言的木闆給我去了,換成陰槐木。”彼岸指着任不遠,然後又指向門口,話語間滿是心累。
任不遠呆滞的颔首,然後聽從彼岸的指令,到外頭将兩車陰槐木分做兩趟拉進客棧開始一點一點修繕牆面的破洞。
大約半個時辰,紅紗從三樓下來,累的她手臂都擡不起來。
白衣女子見紅紗下來,也是毫不客氣的走了上去,她與紅紗擦肩而過,紅紗不滿,相當不滿!好歹也說句謝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