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紅紗見任不遠背上的傷已無大礙,隻要不做劇烈運動,休息一陣子便可痊愈,她剛準備收手,卻發現,任不遠體内那股力量沒打算放過她!那股力量就如同一隻餓了許久的餓狼一般,盡情的撕咬着來之不易的獵物。
紅紗拼盡全力的想要停止對任不遠傳送妖力,最後還是無濟于事,她氣息微弱道:“姑奶奶……我好像收不回妖力了……”
收不回妖力?彼岸想:妖力與魂力應當是一回事,收不回來,如果耗盡了,怕是會有損壽元。當下,已經支撐不起再多一個魂魄了,“如何能幫你?”彼岸問道。
“我不知道。”紅紗回道。
不知道?那該如何是好,彼岸琢磨着,凡事簡單粗暴些或許管用,她運起力,猛的一拍紅紗脊背!紅紗隐隐覺得自己身體越來越輕,好像靈魂飄了出來……
姑奶奶……你是要殺了我嗎?
任不遠與紅紗之間斷了聯系,在無人查尋的位置,任不遠心髒的位置,隐隐亮起一抹紅光。
紅紗趴在桌子上暈了過去,彼岸對自己的做法滿意的笑了笑。
簡單粗暴些,還是管用的,就是活人中了魂力,何時會醒……沒人知道。
……
“娘子!”小丫鬟抱着一籃子野蘑菇翻進前中府偏院,童娘子在裡頭穩穩的接住她。
“娘子!這是今年山上新長出來的蘑菇,仙靈着呢,我這就給您做去!”小丫鬟很高興的拎着籃子,跑到院子中的鍋旁,将蘑菇盡數倒入盆中,洗幹淨後,濾了水,将蘑菇倒入鍋中開始焯水。
忙活一陣,小丫鬟還像個小花貓一樣……
童娘子笑着朝她走過去,用拇指指腹輕輕擦去她面頰上的泥土,“這麼着急作甚,春芽,來,給我,先去洗把臉去。”童娘子溫柔的對小丫鬟道,然後接過她手裡的大勺。
小丫鬟笑着應了童娘子的話,跑去屋子裡洗了一把臉,然後幹幹淨淨的笑着跑出屋子,緊忙從童娘子手裡奪過大勺,“娘子,您身子還沒好呢,這些事情還是交給我來,您到那邊歇着就好。”
童娘子點了點頭,走到柴房旁邊,那裡有一把凳子,是春芽空閑時做的。小姑娘有一身的牛勁,牢固的很。
……
春芽是誰……
為什麼,我會做這樣的夢?
紅紗緩緩從夢中醒來,腦子裡便一直回想着這樣一句話,她想不通自己為何會夢到童娘子那個可怕的餓死鬼。
然後她一想到童娘子的容貌,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搖了搖頭,緊忙出了屋子,想着大廳裡人會多些。
這時,彼岸正在照顧不知何時醒來的任不遠,正在給他微不知什麼東西熬成的“藥”。見紅紗走了過來,便問她,“怎麼樣,這幾日睡的可還安好?”
“這幾日?”紅紗滿臉寫着問号,“我竟睡了幾日?”可夢中的橋段明明不到幾個時辰……
“這事怪我,給你送了點魂力……”彼岸将自己做的缺德事一五一十給紅紗說了個遍。
紅紗:……
“姑奶奶,您真是怕我活的太久。”紅紗冷冷調侃彼岸。
“先過來坐吧,待會有人要來。”說着,彼岸又給任不遠喂了一口。
任不遠乖乖将這不知名液體含在口中,許久沒咽下去。
紅紗倒頗為驚喜道:“我不過睡了幾天,姑奶奶你這客棧竟然還能有人來?”同時也注意到彼岸對任不遠的不同,“還有,你對他何時這麼好了?”
紅紗話音剛落,還未等到彼岸的回複,一道臃腫肥胖的身影走進忘川客棧。
紅紗定睛看去,面上的笑容僵住。
不對不對,完全不對,童娘子來了她是震驚,可為何她對夢中瘦弱的童娘子沒有絲毫的懷疑……
彼岸上前,笑面迎童娘子進屋,“今日特請童娘子到客棧一叙,本還以為娘子不會來呢!”
“小彼岸都發話了,我豈會不給小彼岸面子呢?”童娘子語氣懶散道,然後緩慢挪動腳步,往紅紗和任不遠這邊走來。
眼看着童娘子越來越近,紅紗心裡越來越慌,她嘟囔着,“看不見我,看不見我。”然後貓着腰,假裝自己是空氣,邁着小碎步離開了這裡。
童娘子懶懶掃去一眼。
彼岸沒理會,給童娘子搬了一把椅子。
童娘子坐下,注意到老老實實坐在桌邊任不遠,咽了口口水,“小彼岸呀,你這次找我來可是要把他還給我?”
任不遠眨巴兩下眼睛,心知是在說自己,他有些發慌的看向彼岸。抿起唇,試圖掩飾自己心中的不安。
彼岸在任不遠旁邊坐下,“叫娘子來自然不是要将他還給娘子,今日要與娘子商議之事我也不拐彎抹角了,不知娘子可願成為拔釘子的人?”彼岸露出前所未有的險惡神色,她眸中陰鸷,好像在警告童娘子,入若不應,她誓不罷休!
你童娘子也不是被吓大的,她倏爾一笑,口中話語堅定甚至還有些散漫,絲毫不懼彼岸,“小彼岸說的這是什麼話,拔釘子?我在這地府生活了這麼久以來,可是一根釘子都沒見過,你要我如何去拔釘子?”
“如今的地府您怎會沒有眼線?我要做什麼,您自當早已知曉,我想童娘子是個聰明人,一定知道這一切背後的利害關系。”陳災目光炯炯,亦絲毫不懼童娘子,理直氣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