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聲揉了揉眉心,問:“怎麼樣了?”
“回東家,來的郎中還是和之前一樣……”
這次來了個很是年長的醫者,她們本以為會有些希望,可結果還是……
牧檬也有些浮躁不安。
自她們發布懸賞問醫以來,這幾日來穆家的郎中醫師有很多,有皖城著名的郎中,也有慕名而來的赤腳醫師,甚至都有莫名其妙的神棍。
她們多是為了錢财而來,且每一個人,不是治不好,就是被這病狀吓跑,再有的、就是治不了還在府裡亂折騰被趕走的。
“我知道了……繼續尋。”
不能放棄。
在現代,無論是血症,還是那肺痨都是可醫治的疾病,可現在卻絲毫找不到醫治這病的方法。
穆聲隻是個普通人。
她上輩子研究了一生的茶,對醫術卻不曾了解過半分。
她亦不知有哪幾味藥可對這病有效,阿爹咳得愈發嚴重,人也越來越虛弱,她必須加快速度。
“那神醫可有消息?”
穆聲側頭問向身後的穆葉,這是目前最大的希望了。
前幾日來了一個散野醫師,雖沒能治好阿爹,卻帶來一個消息。
她說在甫城曾有一位神醫。
那散醫将這神醫誇得神乎其神。
說她技如仙者、妙手回春,還仁心惠世。
說神醫在甫城治好了甚多疑難雜症,卻從不收謝禮,治完之後又消失無蹤,無人能尋得她蹤迹,端的是高深莫測,難以探尋。
穆聲即使不願相信,此人真有那散醫說的這麼神乎其神,但不可否認,穆聲想找到那神醫。
因為,這也許會是治好阿爹的唯一的希望。
“東家,我們的人……沒能找到那神醫。”
這神醫當真如那個散醫所言,蹤迹神秘,不得探知。
甫城離皖城極近,據散醫的描述,牧葉帶一隊人花了兩日時間,以盡可能最快的速度抵達甫城。
可入了甫城時,确實是有神醫的傳聞,但既有傳言神醫在前些日子早已離開,又有神醫還在甫城的消息。
是以她們在甫城,根本探尋不到神醫的蹤影,一時又不敢耽誤了時辰,便立即趕回了皖城。
沒能找到……穆聲聞言怔了怔,是她昏了頭。
那神醫既然故意行蹤詭秘,自然是不想讓人知道自己在哪兒,她派牧葉帶了一群人去尋,就算對方還在甫城,也不會出現的。
穆聲不語片刻後,她道:“你們顧好府内,我親自去尋。”
牧檬急忙勸阻:“這不可啊東家,這幾日你已經好幾晚都沒合過眼了,身子已經撐不住了,不能再奔波了。”
她們幾人還好,都是日日練武的人,身子骨還算硬朗,可東家不一樣,她的身體撐不住這樣的消耗。
“東家,牧檬說的是,您已經很強撐了,不能再這樣勞累了。”
“是啊小姐,主夫就算是在病中,也不會希望您這樣不顧身體地奔忙,而且柳家主也有在幫忙尋找神醫,您……”
穆葉和管家也紛紛勸說。
“我無妨,盡快找到神醫才是重中之重,我們去的人太多,那神醫自然不願出面,我一人去便可。”
穆聲意已決,她自己去尋,遇到事情也能随機應變。
牧檬自知改變不了穆聲的決定,卻也想掙紮一下,至少不能讓她一個人:
“要去的話,東家你至少讓我跟着你一起,一路上牧檬能護着你——”
“不可。”
穆聲垂下眼打斷牧檬的話,看着杯裡早已冷卻的茶,她知道牧檬是擔心她。
“府裡還需要你,神醫之事,沒人能确定是不是實情,我自己一人去足以。”
*
“公子,山莊加強了守衛,我們怎麼離開啊?”
今日一早,柳清執便通知了楚遙要離開的事。
但楚遙出去一打聽,山莊周圍的守衛忽然增多了許多,大抵是穆聲突然離開,讓王家開始警惕了。
雖說山莊被封在他們這裡是心知肚明的事,但其他人并不知道,也就沒人在意突然增多的下人。
柳清執問:“王珂在哪?”
“打聽到今日會一直在屋子裡,未出門。”
“嗯,你靠過來。”
柳清執向楚遙招手。
接着,他遞給楚遙一個極小的瓷瓶。
裡面裝的應是有小物什,移動時與瓶壁碰撞,便會發出一聲輕微的脆響。
“放進王苑的午膳裡,可能做到?”
“能。”
楚遙想了想,應是能的。
“好,那就去做。”
柳清執願意把楚遙放在身邊,就是因為隻要是他吩咐的事,楚遙的回答從來都是能或不能,絕不會有過多的問題。
那瓷瓶裡放的,是鈎吻磨出的粉末與其他藥物混合在一起的一種藥物,降低了鈎吻的毒性,又增加了其他效果,隻是讓王苑疼個十天半個月罷了,算是給他這半月“胡作非為”的懲罰。
柳清執不懂醫人,但懂得如何使毒,不精通,防身而已。
……
午時,楚遙早早走到膳房。
在給自家公子拿午膳時,他支開了膳房的夥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