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火舌與官兵的“夾擊”下,一寨子的山賊們無處遁逃。
這群餓狼匪徒很快如鳥獸散,潰不成軍,被她們帶着的人全全拿下。
緊追穆聲和柳清執二人的山賊,也在折返山寨的路上,讓她們截拿。
後來,她們也順利地尋到了被關在地牢裡的王苑、楚遙幾人,和另一處柴房裡被困住的隋餘,并一一将他們安全地送回了皖城城内。
至于被捕獲的這群賊匪,隋将軍大怒。
犯了大事、曾領頭燒殺搶掠的大小頭目均處以淩遲死刑,其下小名小卒斷舌聾耳,皆以重罪入獄,終身監禁。
全寨财物沒官充軍,有夫郎子女的,其夫郎子女全編置于千裡之外為奴藉,自生自滅。
這些,穆聲皆是平靜地聽着,隻有在提到被綁在山寨外的那名昏死山賊、和賊首手臂上深到見骨的砍傷時,才動了動眸子。
經細查,柳清執一行人的此次遭匪,背後無人操縱,是為意外。
而此事,也因為事關到幾個公子的清白名譽,自是也被她們竭全力壓下,以及封口。
不過是普通的上山剿匪罷。
……
聽罷,過了一會兒。
穆聲的目光緩緩移向窗外,問道:“昨夜我昏迷後……柳清執呢,他人如何了?”
她暈倒前,于視線漸漸模糊中,看到柳清執的神色模樣時,瞧着像是很不妥。
“柳公子似乎受了些外傷。”牧檬想了想,回憶着道:
“因着夜已深,柳家主之後托我定要照顧好東家後,便帶着柳公子先回了柳家。東家放心,人沒事的。”
沒事就好,穆聲垂眸,點頭表示知曉:“好。”
“隻是……”
牧檬有些猶豫。
穆聲擡眼:“隻是怎麼?”
牧檬呼出一口氣,說道:
“隻是東家你暈倒時,是壓在了柳公子的身上。”
“……”
“……嗯。”難怪。
*
時辰拉回到昨夜。
夜色融融,黝暗如墨。
阿聲雖昏迷但有司神醫坐鎮應是無事,穆府内林伯父又還病着需清靜,不便多留叨擾,加上實在憂心柳清執的身體和狀況,柳陽歡差了輛馬車接她們回府。
她想着,還是等阿聲醒了,再去穆家探望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回清執以及隋餘他們幾個能沒出什麼大礙,是真的多虧了有阿聲在,柳陽歡心裡後怕,也好在都結束了。
而思及穆聲昏倒時的憔悴模樣時,柳陽歡也是心疼不已,先前她隻顧着清執了,都沒來得及關心阿聲。
……
馬車外。
柳陽歡騎着馬走在車側,将車廂空間留給柳清執歇息。
馬車上。
柳清執輕阖着眼,靜靜地靠在窗邊。
膽戰心驚整整兩日,楚遙終于見到了柳清執,且望着自家公子正好好地坐在自己面前時,他忍不住地哽咽流淚。
他是真怕了,要是公子出了什麼事,那他楚遙真是罪孽深重,不該自己活着。
還好,還好,公子回來了。
低頭擦淚間瞧着柳清執手腕上的傷,楚遙又紅了眼,心疼極了。
他家公子矜貴處優,家主更是自小都呵着護着,何時受過這樣天大的委屈。
柳清執的一雙手腕修長白皙似玉纖纖,在車内燭燈的照映下,明明是橙色的暖光調,此時卻顯出了一種病态的蒼白,哪怕腕上的傷已經上了藥妥善處理過,現下楚遙瞧着仍舊覺得吓人。
這般的傷,怎麼能出現在公子的手上。
耳邊是楚遙的碎碎哭聲,因着聲音不大,柳清執雖覺得吵,倒也沒有制止,隻是靜靜地閉着眼,不發一言。
緩了緩情緒,楚遙揉了把泛紅的眼睛,習慣地向柳清執彙報,說起了他們被穆聲和其他人救的經過。
見柳清執若有所思地半開着眸,雖未明确示意,但楚遙便知道了他該繼續說下去。
聽到楚遙講起穆聲如何假扮山賊潛入地牢,弄暈了看管他們的山賊,又将他們救下時——
柳清執卻是曲起指節,緩緩收緊,話語間含着冷意:
“……你是說,穆聲先找到了你們?”
楚遙并未注意到其中問題,他點了點頭,說道是多虧了穆小姐,他們也好,尤其是自家公子,才能順利得救。
而另一邊,柳清執面無表情地抿緊唇瓣,楚遙之後提及的關于隋餘和王苑的話,他是半點也沒聽了。
他垂着眸,隐在暗處的手指蜷縮了下,轉瞬即逝,垂落的發絲遮住了柳清執的臉,瞧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