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
但除了繼續朝前走,還能做什麼?
“各位不要急,我們現在是沿着進洞的路原路返回。我估摸着再走個五分鐘就出去了。” 朱迪試着安慰大家。
他和鄒靖兩個人擡着長包裹,走得很慢。
剩下幾個連忙去幫忙。華鴻曉幫朱迪,兩位女生幫鄒靖。
”剛才曹師傅是為什麼啊?“ 陳雯邊走邊心有餘悸地說。
”他大概就是瞳說的,混入隊伍的内奸。隻是不知道他到底屬于哪一邊?” 馬駿皺着眉頭。
“聽他說話的語氣,八成是景教。” 華鴻曉回味了一下最後撂下的話。
“這麼說,聖殿那個人騙了我!” 陳雯很傷心自己第一次當審訊官的經曆有派頭沒有結果。
可馬駿搖了搖頭。
”景教的人怎麼會混進基金會呢?二者完全不相關啊。而且曹師傅又不是新加入基金會的。。。。。。我是說,他不是說他早就為基金會幹活,去過什麼玉龍雪山嗎?“
正說話間,前面出現兩個人。
一個躺着,一個趴着。
華鴻曉這才發現,朱迪和鄒靖兩個人頭上的探照燈,比先前馬駿和自己手上的兩隻照明棒,照亮的範圍小多了,就連前面的人臉也照不清楚。
實驗室衆人也停住腳步,不敢往前。
趴着的那個人倒是好像認出了他們。
”是朱教授嗎?你們過來吧。“
還是那個破水管的聲音,一聽就是老周。
走近一看,曹師傅躺在地上,捂着一條腿直哼哼。
老周正在他身上摸來摸去。
”他怎麼了?“ 朱迪喘着粗氣問。
”不知道。“ 老周搖搖頭,”狗日的怎麼卷宗不見了?“
”難道還有别人在這?把卷宗又搶走了?“ 陳雯提高了聲調。
”喂,狗日的剛才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要搶卷宗?現在卷宗又去哪了?“ 老周抓起曹師傅的衣領,憤憤不平地說。
曹師傅隻管哼哼,就好像沒聽見。
”我們先出去吧!“ 朱迪有些扛不住了。
”好的。你們先堅持一下。我把他拖出去。“ 老周說着像拖死豬一樣拖着曹師傅朝前走。
留下一路慘叫。
”老周師傅,您輕點!“ 陳雯有些于心不忍了。
走了幾分鐘,果然到了那個進洞的開闊空間。
這裡已經有外面射進來的光線。
所有人都眯着眼睛适應了好一陣。
等到終于出了洞口,白色的太陽已經過了頭頂向西偏去。
老周累死累活地把曹師傅拖出了洞,突然看到外面還躺着三個。
還沒等他問話,陳雯先回答,”這就是外面那三個景教的。被瞳打暈了。“
“來,先放下吧。” 老周幫忙着把擡着的長包裹放到地上。
鄒靖好像一點也不關心周圍發生了什麼事。他單膝跪在旁邊,怔怔地看着包裹。
老周随即一轉頭踢了地上的曹師傅一腳,“說,你到底怎麼回事?你加入他們了嗎?”
曹師傅先是疼的叫了一聲,然後鎮定下來。
“加入他們?老子是大北迦藍長老好多年了!本來這跟基金會沒關系,我兩邊都做着,井水不犯河水。沒想到基金會打起了我們百寶匣的主意。”
“你說什麼?” 老周被一下子冒出來的好幾個新名詞鬧懵了。
“他們景教傳入中國以後引用佛教術語。迦藍就是寺廟的意思。大北迦藍應該是景教在北方的一個據點。” 陳雯連忙抓住機會上課,“百寶匣就是那個裝着卷宗的盒子,很貴重。你們沒看到嗎?”
“盒子?” 老周回過頭來,“當時就看到那個布袋子,打開一看裡面是羊皮紙的文件,估計就是那個卷宗。盒子沒看見。”
“盒子被劉老二拿走了。”
跪在一旁的鄒靖突然發話,把大家都震住了。
“你!” 地上的曹師傅突然指着鄒靖,“你是景崇長老的兒子。你怎麼能幫着外人搶本教的東西!”
鄒靖頭也沒回。不過華鴻曉立馬意識到,景崇長老,大概就是鄒靖的父親加入景教以後的法号。
“你給我閉嘴!” 老周一腳踹在曹師傅胸口。
剛才對方差點勒死自己,現在老周這一腳充滿了報仇的憤恨。
“别打了!現在卷宗究竟去哪了?” 馬駿于心不忍。
“說!去哪了?” 老周指着曹師傅。
“我哪知道?剛才有個黑影不知道從哪裡飄出來,一下就打折了我的腿,然後把卷宗搶走了。” 曹師傅話裡也有對功虧一篑的忿忿不平。
“你給我瞎說!” 老周很不耐煩地呵斥。
“我瞎說?是你瞎眼吧?剛才那個地方,旁邊有好幾條岔道的入口,你眼瞎了看不見?”
“你再說?” 老周沖上前又要打。
朱迪連忙攔住,“别别,打也沒用。而且我的學生都在。”
看到老周稍微收斂了一些,朱迪繼續說,“我們這次來,主要目的不是卷宗,而是幫鄒靖尋找他父親的遺體。現在已經找到了,我看不要耽擱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再說吧。”
“好吧。” 老周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看來黃博士交待過,大政方針還是讓朱教授來定。
“電話呢?” 老周問。
華鴻曉看着剛才老周兇神惡煞的樣子,心裡有些發怵。電話是在他手裡砸壞的,老周現在情緒不穩,不會又跳起來吧?
”剛才景教的人進攻,衛星電話被打壞了。“ 馬駿指着仍在地上的大闆磚。
”那我們沒法和别人取得聯系了。“ 老周走過去撿起來看了看,又擡腕看了看手表,”我們已經落後了。現在再不回牛角彎,等下天就黑了。“
”那我們趕緊走吧。隻是他怎麼辦?“ 朱迪指了指還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曹師傅。
”先不管那麼多了。他不是景教嗎?就讓他跟這些景教的人呆在這吧。“ 老周說着就去把曹師傅的背包扯了下來。又在他身上搜了搜。
“我們就這麼。。。。。。擡嗎?” 華鴻曉悄悄指了指包裹。
他其實不介意怎麼把屍體弄回去。隻是想多拖延一點時間。最好呆到能讓自己确認,瞳也走了出來。
“不用。你們等等。” 老周麻利地從背包裡抽出一把砍刀。
石頭的間隙頑強地長着許多小樹,有些有拳頭粗。
老周砍下一些枝幹,又從背包裡扯出大塊的帆布和繩子。
華鴻曉覺得納悶,怎麼準備得這麼充分又恰到好處?是未蔔先知,還是他們野外探險慣了知道什麼東西該帶?
不一會功夫,一幅簡易的擔架就做成了。
“呀,老周師傅,你的手藝真棒!” 陳雯用羨慕的語氣說。
其他人也面露喜色,隻有華鴻曉有些失望。怎麼這麼快?
但是看到大家歸心似箭,他也不好阻攔。
也許,那個最後拿走卷宗的神秘人,就是瞳呢?
他默默地安慰自己。
往回走的路上,少了一個站着的人,多了一個躺着的人。
朱迪和鄒靖擡着擔架走在前面,老周一個人擡着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