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隻有試試才能知道,它們是不是真的一樣。”黛西疑惑地看着格弗雷。
格弗雷點點頭,“那你說,我們作為波查俘虜被抓,穿過結界,進入範甯領地時,設立結界的人會看到什麼。”
“是人形,還是龍形?”
黛西愣了下,“你的意思是,我們的身份已經被發現了。”
“很有可能,不過,現在城裡的人似乎都不知道這件事,結界的設立者也沒有公開宣揚。”
“當然,要是這個消息被散播出來,就會有人尋找消息來源,也就又暴露自己的風險。”黛西放下手,說。
“或許,那家夥不像我原以為的那麼膽大,他大概是不希望我們幹預他的事,才沒有公然和我們為敵。”
黛西正思考着,就見加蘭從門口一側走到另一側,在他經過時,結界上泛出像水波一樣的紋路,又立即消失在邊緣。
“看,是不是和達倫說的一樣。”加蘭繞了回來,對黛西眨眨眼。
還是那張熟悉的帶笑的臉,但黛西想起他之前倚牆沉默發呆,覺得他心裡沒有臉上表現得這麼輕松自在。
“如果波查傷兵的死,是卡曼造成的,那他昨天察覺到我們進城後,當晚就害死十多個人,今晚以秘密方式害死四人後,又趕回現場,積極地參與抓捕俘虜,還設下結界,一副完全不知道龍族進城的樣子……”
黛西想了一會兒,說:“是想表面迷惑我們,暗地裡确認我們的身份,然後一網打盡?”
“我們可以直接抓住他,問清楚。”格弗雷抱起手臂,幹脆地說。
“沒有證據,他不會承認的,除非他不想活了,等詢問完,他一擺脫我們,肯定會向教會和領主府報告。”黛西坦言。
“那把他關起來呢,限制他的行動,讓他沒法再害人……”蓋爾出聲問。
黛西認真想了想,“到明天,範甯領地上大多數人應該都已經喝過河水,他就是想得逞也很難了。”
“我們困住他,反倒沒辦法确定他作惡的證據了吧。”
蓋爾點頭,“也是,那我們就先暗中關注卡曼的行動,還有,領主府的人對他是不是太信任了,真的就這麼縱容他?”
“他們恐怕也是被蒙在鼓裡,更何況,波查士兵死傷慘重,隻會對範甯有利,他們不會深究敵人是怎麼死的,除非事情牽扯到自己。”黛西又想起上午,麗茲和伍德醫生在馬車裡的談話。
卡曼時走時停的腳步聲,離他們越來越遠,一隊巡邏士兵,邁着整齊的步伐,正往這邊靠近。
“我們回旅館吧,卡曼大概今晚都要忙着結界的事了,不會私下動手,讓自己背上嫌疑。”黛西說完,往近在眼前的街口走去。
等四人避開巡查隊伍,回到鈴蘭街,旅館門外的士兵随便打量了加蘭三人,就放他們進去了,而黛西已經溜進了旁邊的小巷。
櫃台後的老尼爾握着鵝毛筆,顫巍巍地在紙上寫着什麼,聽到有人來了,隻是擡頭看了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黛西跳上三樓的窄小的陽台,打開窗戶時,加蘭他們已經回了各自房間。
她輕巧地落在地上,徑直路過格弗雷那個空房間,停在加蘭房門外,輕輕敲了兩下。
剛坐在桌邊,翻開魔法書,看了沒幾行的加蘭,聽到敲門聲一愣,忙起身去開門。
黛西一眼就看到了攤在桌上的魔法書,問:“你還沒睡。”
加蘭見她進來,抓了抓頭發,關好房門,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後,“下午睡了很久,不困。”
“你從小在森林長大,遠離人群,也會這麼關心同類嗎。”黛西坐在桌邊,直接問。
加蘭也坐回原處,說:“他們讓我想起瑪麗嬷嬷,從她去世,到下葬,那十幾天裡,我想,應該就是那些人的心情。”
黛西點頭,“人類的共性,不過,為什麼是十幾天?”
“當時下了一場大雪,森林的土地又凍又硬,我費了很大勁,才挖好墓穴,”加蘭趴在魔法書上,轉頭看她,“我剛安葬好瑪麗嬷嬷,你就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