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麗茲小姐,你不是……”獄卒看到伍德時,已經有些奇怪,直到他認出他身邊侍女裝扮的女人,忍不住驚呼。
“父親正在睡覺,我想,你肯定也不願打擾他,是吧。”麗茲瞥了獄卒一眼,平淡的語氣裡隐含着一絲威脅。
“……是、是,當然,我們不會影響領主大人休息的……麗茲小姐,請進……”
就在加蘭貼在牆上,聽着地上落葉細微的咯吱聲,猜測黛西是不是已經走遠時,有人停在了他的牢房門外。
“你就是那個假借喬伊芙祭司命令,闖進父親書房的那個波查俘虜嗎?”麗茲看向趴在牆上的人,皺了下眉,冷冷地問。
“是,也不是。”加蘭聽到問話,離開牆壁,後退幾步,轉過身,微笑着說。
“……是你!”麗茲一下子就認出了他,那個在飛鷹旅館被她懷疑,但百般狡辯的男人。
“看來飛鷹旅館确實不用再開下去了。”麗茲冷笑一聲。
“等等,這件事和他們可沒關系,”加蘭抱起手臂,好整以暇地說,“我确實利用了喬伊芙的名頭,但我并不是波查人。至于我的身份,上次在飛鷹旅館,我确實告訴過你了,麗茲小姐。”
麗茲眼中已經湧現出強烈的恨意,“管你是什麼身份,凡是在瑞瓦城犯下重罪的人,一律絞刑處死。”
“哎,麗茲小姐,你難道不好奇,為什麼我會自投羅網,明明可以在城裡自由活動,非要來這危機四伏的地方?”
麗茲一臉冷酷地瞪着他,沉默了許久。她知道,應該盡快處死這個看似和善,實則惡魔一樣的家夥,但她也确實想知道,他們到底是用了什麼詭異的魔法,害死那麼多士兵的,波查家族到底給了他們什麼任務?
此時,已經飛到瑞瓦城上空的達倫,俯瞰着這座有些吵鬧而混亂的城市,并且很快發現了領主府邸所在,畢竟,整座城裡,應該不會有哪家的宅邸,無論從面積,還是華貴程度上,能和領主家相比了。
他觀察了下,莊園西南角處,有一片稀疏的樹林,而且沒什麼人經過,方便他下降,而不被人發現。
就在達倫如一隻飛鳥,俯沖快速降落到樹冠上方時,他才看到附近有一堆建築廢墟,而在那之上,有個看起來眼熟的人。
“達倫祭司,好久不見。”黛西望着騎在魔法掃帚上的人,平靜地說。
“黛西小姐?”達倫驅動掃帚,也停在廢墟的高牆上。
“你臉色不太好,是波查發生什麼事了嗎。”黛西看着他,問。
達倫艱難地笑了下,“波查軍營一切正常,我是為一塊寶石來的,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算了,先不說這個,你知道,範甯家的人都在宅邸中嗎?”
“羅賓領主正在書房睡覺,麗茲小姐剛剛進了旁邊的監獄。”黛西指了指身側,好心告訴他。
“她一個繼承人,為什麼會在監獄裡?”
“她是來審問加蘭的,你要進去看看嗎。”黛西問。
達倫雖然滿心悲傷沉痛,但聽到黛西的話,還是有點吃驚,“加蘭怎麼會被抓緊監獄,你就在這裡……沒去救他?”
見黛西突然轉頭看他,達倫心裡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這是你們的計劃,或者陷阱?”
黛西沒有回答,反問他:“達倫祭司,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應該去救加蘭。”
“之前在波查軍營,我見你們……我以為你們是一起的,不會随便分開,或者至少不會丢下其中一方不管。”達倫覺得她的問題很奇怪,但還是回答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和加蘭,用人類的話說,是一對戀人,或愛人。”黛西認真地問。
“難道不是嗎?”達倫更奇怪了,這位黛西小姐看起來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但她和加蘭相處時,确實和戀人沒什麼兩樣。
莫非是她過于遲鈍了?而且她說的話,也有點怪異……
“我明白了。”黛西沒有直接回答,也沒再追問,“達倫祭司,你能不能施法,讓監獄這些士兵沉睡,這樣方便我們進去,不會引起注意和圍攻。”
“加蘭的魔法藥水可以達到這種效果,但我忘記問他要了,隻能靠你了。”黛西又說,總不能讓她跳下去,親自動手把人都打暈吧。
萬一力道沒控制好,鬧出點人命,那就真的麻煩了。
“可以。”達倫一邊默念咒語,一邊舉起黑色木管,在空中揮舞了下。
細碎的紅寶石光芒從黛西面前閃過,随即,她聽到監獄裡的人開始哈欠連天,沒一會兒,都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兩人越過高高的栅欄,跳到監獄前的空地上。達倫轉頭看了看那堆廢墟,随口說:“沒想到,豪華規整的範甯領主府邸,會緊挨着這樣破敗的地方。”
“那就是七年前,火災的發生地。”黛西說着,正準備往前走,卻發現達倫站在原地動也不動,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布滿了她能分辨出來的、所有哀傷和痛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