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提到的瀕死,觀其位置,隻是在心神恍惚間誤打誤撞扼住肺系,呼吸不暢從而産生的幻覺。
聽完嚴弋的解釋,謝瑾甯後怕地摸了摸,的确未覺疼痛,仍不放心,他再三确認:“真的不會有事嗎?”
“真的。”
他這才松了口氣,垂着腦袋,氣呼呼地捶了下床。
原來不是掐死,是差點吓死,謝瑾甯你膽子這麼變得這麼小了啊!
“不過,憂思過度終會傷身。”盯着人漆黑的發旋,嚴弋直言不諱,“此處的生活雖不比從前,但也并非你想象中的糟糕,況且你還年少,有……”
“别說了别說了,我不想聽,你好啰嗦啊。”
謝瑾甯捂住耳朵,心頭嘀咕:這還不算糟糕的話,那什麼才算,戰場上嗎?
那也跟他八竿子打不着邊呀。
“還有哪裡難受?”嚴弋順意換了個話題,問,“你身後那處剛剛壓着了,傷勢可有加重?”
也不知哪根弦搭錯,不等人反應,他伸手就向下探,想看個究竟,被反應過來的謝瑾甯一把拍開。
他拽住被扯掉大半的褲腰,怒瞪道:“你做什麼!”
嚴弋一頓。驚覺剛剛的舉動數實孟浪,若是換成女子,怕得被人指着鼻子罵登徒子,一頓好打才是。
不對,即使是男子,也不應如此随意扒人衣物。
暗暗譴責一番,他歉聲道:“抱歉,是我失禮了。”
見他認錯态度良好,謝瑾甯也沒再追究,精神上的困倦疲憊消散後,身體的各種不适如猛浪拍擊崖岸,迅速席卷而上。
黏膩,鼓脹,疼痛。
貝齒将下唇咬出凹陷,他快聲道:“我要沐浴,要換衣衫。”
謝瑾甯從未有過一件衣服穿兩日的習慣,還有沐浴,在謝府時,除了炎夏,其餘季節他都習慣隔日沐浴。
而如今,眼瞅着他都快四日未換衣沐浴,又哭鬧着出了一身汗,不提不覺得,一提隻覺渾身黏膩不堪,他都快被自己臭死了!
謝瑾甯擡起手臂,将袖口捋至臂彎聞了聞,故作嫌棄地皺起眉頭,存心想惡心一下嚴弋,他将手臂直接湊到他鼻子下,“不信你聞,真的很臭。”
白得晃眼的小臂帶着馥郁香氣直直闖入鼻息,嚴弋先是一滞,才屏息凝神,卻已晚了。
如花似蜜的沁甜抓住片刻機會,順着鼻腔鑽入肺腑,纏繞 ,擴散,充盈周身。
嚴弋擡手小心觸上眼前的手臂,欲推離,還未用力,指節已陷入皮肉,觸感溫涼而滑膩。
一個男子,怎生得如此……又香又軟?
極易受傷,不好。
他不敢再用力,幹脆移開視線,偏頭躲開,緊聲道:“我去燒水。”
“等等,你先别走。”
謝瑾甯絞着指尖,“傷口還痛着呢,我要上藥,我還想先……”
聲音越來越低,近乎蚊蚋,也許是并未說出口。
嚴弋沒能聽清,追問:“還要什麼?”
謝瑾甯:“我說我要入廁,入廁!聽不見嗎!”
控制不住音量,屋頂的瓦片差點被掀翻,回音入耳刹那,謝瑾甯頓時羞得滿臉通紅,連帶着耳垂後頸都泛起薄粉。
在床上趴了一天沒怎麼動彈,洩意正盛時被擠壓,他差點露了醜,但那陣過去也就偃旗息鼓了。
後來一拖再拖,直到如今……
他真的快憋不住了。
死都沒有這個可怕!
衣袍内,微鼓的小腹痙攣抽動幾下,謝瑾甯十指蜷縮,憋得眼圈濕紅,急道:“快點帶我去。”
怎料跪久了的膝蓋剛一下地,就不受控制地軟倒,被攬腰圈住時,嚴弋的手掌還正好搭在他腹間,“小心。”
謝瑾甯險些将嘴唇咬破。
生怕他不小心一按釀成慘劇,謝瑾甯硬是沒吭聲,維持着這個姿勢,被嚴弋半摟半帶着往房間外走。
火熱溫度持續炙烤着酸脹的小腹,漸漸化為另一種難耐,行動間身後布料摩擦,謝瑾甯呼吸急促,重心幾乎全靠在嚴弋身上。
實在是煎熬。
跨過門檻時,他一僵,手指死死攥住嚴弋的衣服,脊背弓起,不肯再走半步。
“怎麼?”
“我…我,走不動了。”
謝瑾甯說不出口,難受得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卷翹長睫激烈顫抖,似狂風中拼命揮翼維持平衡的墨蝶。
嚴弋眼神下移至被自己攏住的部位,和那不自覺并攏的雙腿,随即,他手臂扣住謝瑾甯的肩背,在驚呼聲中直接将人抱起。
“很快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