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還是……了。”
“那……那種時候,誰能控制得住……”
除了像你這樣,思想危險、性格惡劣、心理扭曲的變态。
糜稽雖然’偶爾’會說些讓人懷疑沒經過大腦的話,但身為被壓迫的夾心闆—次男—,他熟練掌握瘋狂踩線卻不真的越界的精髓,現在也邊說邊打量伊爾迷,在對方徹底釋放念壓前,及時咽下了後半句話。
“老哥,我保證下次……不,以後都不會再這麼做了。”
“多加一個制約條件。”
“啊,什麼?”
“可可不需要再聽從你的命令。”
伊爾迷指間夾着連接線,包裹着金屬前端的念氣漸漸變幻成釘子的形狀。當他說完最後一個字,室内原本停滞的空氣仿佛波浪般搖晃了一下。
仿佛有一根針紮在大腦深處——
可可慢慢睜開眼睛,發現熟悉的頭疼又開始了。
這一次,會持續多久……下一次,什麼時候會來……?
她想揉一揉砰砰抽痛的太陽穴,一隻手卻從旁邊伸過來,蓋住了她的眼睛。
“不要動,閉上眼睛,再睡一會兒。”
“伊爾迷……?”
“嗯,是我。你睡不着?”
“唔……”
頭好疼……可可聽見自己的聲音像台壞了的機器一樣沙啞,下意識地反問,“我又摔倒了麼?伊爾迷,我是不是又撞到頭了?”
“你沒事,隻是不小心磕到了一下。”伊爾迷松開些許手掌,往上移動了幾厘米,輕輕捂着可可的額頭,“傷口很小,過兩天就好了。”
可可眨了眨眼睛,睫毛觸碰到男人的掌緣,一絲違和感突然讓她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了起來。
“伊爾迷,我記得我們在地下室……我是往後摔倒的,為什麼會撞到額頭?”
“你記錯了,我們從地下室出來,你是上樓的時候絆到台階,往前摔倒的。”
“……你那麼厲害,走在我旁邊都沒有拉住我嗎?”
“我走在你後面,拉了,所以你才隻是磕破了一點皮。”
伊爾迷耐心地解釋,覆在可可額頭上的手安撫似的梳理着她的頭發。可可本能地閉上了眼睛,也不明白為什麼,有種不敢多看對方的感覺。
“我知道了……是我記錯了,伊爾迷……我想睡了……”
“睡吧,我在旁邊陪着你。”
可可卻睡不着,男人的指腹有點涼,貼着皮膚像某種爬行動物在緩緩蠕動,讓她越閉緊眼睛就越是清醒……耳畔忽然響起了一道極輕、極平淡的聲音。
“……要我幫你嗎?”
“嗯?”
“你今天太累了,一直很緊張。先讓身體得到充分放松,會比較容易入睡。”
“放松……?”可可不再強迫自己睡着,睜開眼睛,對上了一雙寂寞的黑眸牢牢鎖視着她。
伊爾迷坐在床邊,上半身俯得很低,幾乎壓着可可但又沒有真的碰到她,“可可,我們今天還沒有……”
真的嗎?
可可有些懷疑,嘴唇嗫嚅着動了動最後卻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伊爾迷說,她和他是愛·人,而愛需要培養的,所以每天都會專門留出時間和自己親近,培養感情。
一般這個時間并不固定,像這樣遇到臨睡前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可是……可可并攏雙腿,感覺皮膚微微發燙,像是被什麼弄破了一層皮還沒有恢複。
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伊爾迷的手指插進柔順的發絲裡,将她的頭托高了一點。
“想不起來就算了,失憶症很複雜,有時候越逼自己去回憶,反而越會讓病情惡化。”
“可我好像……”
可可頓了頓,她知道自己患有失憶症,經常因為意識突然陷入空白而摔倒,撞到腦袋引發頭痛,再惡性循環變得更加健忘。
然而,過去一些并不會對現、在、的、生、活造成影響的事情忘記也就忘記了,她還從來沒有像這樣……
“連今天剛發生過的事都不記得了……”
“沒關系,等你睡醒起來,我可以帶你去看監控錄像。看完你就會知道,自己忘記的不過是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事。因為太瑣碎,日常生活裡誰都不會去刻意記,而你……可可,你隻是太在意自己的失憶症才會這麼敏.感,放輕松……我會做你的眼睛、耳朵、大腦。你忘記的事,我全都會告訴你……”
每說一句話,伊爾迷就靠得更近,說完最後一個字,已經壓在了可可身上,胸膛緊緊貼着她的,一隻手墊在她的頭底下,另一隻撫摸着她的臉頰。
“可可。”
“嗯……”可可吸氣,一雙黑眼睛蒙着模糊的水霧,“伊爾迷,我能相信你嗎……?”
“你隻能相信我。”
伊爾迷低頭咬住了來不及合上的唇瓣,舌尖探進去,四處梭巡掠奪,強行交換了一個深吻。分開的時候,可可喘.息着打了個顫。
“伊爾迷……”
“……睡吧,可可。我不會傷害你……不會再傷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