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狗攤前這會兒沒什麼人了,幾個青年歪歪扭扭站在路邊,時不時虛着眼睛掃視經過的行人,帕特裡克路過時,領頭的青年熱情地打招呼。
“喲,醫生,工作結束了?”
他認識麼?帕特裡克短暫地困惑了會兒,朝青年點點頭,“對,正準備吃飯。”
看着醫生站在熱狗攤前糾結的背影,紅衣服的青年湊近領頭的人,勾着脖子嘀咕:“大哥,咱們在這守着好久了,啥時候下班啊?”
“老大讓我們等醫生關門了再走。”
“我們在這看了幾次了也沒見有人找醫生麻煩啊,雖然沒什麼事挺好的,但一直站着也怪累…”
“白癡!”領頭狠狠拍了下紅衣服的腦袋,把他拍得一個趔趄,“老大讓我們幹啥就幹啥,少多嘴。”
“哦。”紅衣服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頭頂,又虛着眼睛掃過帕特裡克。
經過幾天的盯梢,紅衣服加深了對醫生的了解。
之前他也聽說過醫生的名字,在犯罪巷半價甚至免費給老人和小孩治療的診所可不多,所以這種好心的家夥難免會被貼上幾個标簽:好欺負、肥羊、虛僞……
值得一提的是,醫生在犯罪巷的名聲還不錯,至少大多數去看病的人都挺客氣,而且無論什麼身份醫生都照單全收,其中不乏混混和黑/幫,起初想要去鬧事的人都打着各自的算盤,不過這種打算很快就失敗了,去找診所麻煩的人最後都會倒大黴,再加上誰都有個看病的時候,診所的生意便逐漸安生起來。
紅衣服這幾天也聽過幾個關于診所的議論,在旁人的口中……
讓他們來這裡巡視的老大:“好心腸的人在這地方可活不久,希望他早點認清現實回去當他的大少爺。”
(聽起來是在唱衰,那讓他們來守着幹嘛?啪!多嘴什麼,老大說的都對。)
接受過幫助的黑/幫:“醫生的醫術不錯是不錯,就是手段太粗暴了,每次我看見他的笑容都瘆得慌。”
(人家對你笑還不樂意了,我看就是你吃太飽了。)
笑呵呵的熱狗攤老闆:“不可能!明明這裡從診所出來就能看見,才治療完來一根熱騰騰的熱狗才對啊!為什麼不來!!”
(對啊,熱狗真的很好吃!)
……
總之,評價不一。
紅衣服接受到領頭威脅性的眼神,把自己飛翔的思緒拉回來。
目送對方進入診所,等了半響,診所的燈暗下去,門落鎖後,幾個人又在原地等了近半小時,确定醫生不準備出門後,他們才離開。
診所内,飯桌上。
帕特裡克把熱狗放好,納悶地看着桌子上擺好的番茄意面,熱騰騰的面條散發着誘惑力十足的氣息。
“我出去沒多久吧,你做飯的速度還挺快,”他聞了聞空氣中散發的香氣,“這個意面的做法之前還沒見過,不會又是他教的吧。”
艾米爾把餐叉擺好,嚴格對準水平線,伸手看了看表。
“時間,剛好。”
帕特裡克坐下開吃,嘴裡嚼着,但還在神遊。
紅頭罩究竟私下裡和艾米爾接觸幾次了啊?艾米爾明明不喜歡說話,兩人是怎麼在短時間内混這麼熟的,沒道理啊,我和艾米爾待一起的時間也不短吧,怎麼就沒逮住那個家夥?
“……”艾米爾默默盯着神思不屬的帕特裡克,敲了敲桌子。
帕特裡克回神,對着艾米爾一臉嚴肅,“艾米,你還是我的小助手對吧!我這裡杜絕三心二意的行為,跳槽也不行!”
艾米爾莫名地看着表情認真的帕特裡克,低下頭幹飯。
同樣的疑問,他在晚上又問了另一個人。
他照舊穿着那身黑色的夜行衣,銀灰色的面罩把臉擋住大半,青年半蹲着俯視地上仰躺的男人,甩棍抵住男人的脖子,語氣憂愁。
“孩子大了還真是難懂啊……”
男人顫顫巍巍想要離甩棍尖端遠點,但掙紮失敗,他移一寸甩棍就摁得更重,最後他放棄了,生無可戀地望着青年。
“你到底要幹嘛?”
帕特裡克挑眉,膝蓋壓住男人的腹部傷口,“沒什麼,就是想探讨一下你在小學門口賣粉的危害。”
一提到這個,男人的臉色頓時發青,“大哥,昨晚我也是因為這個挨的揍,今天怎麼又來?”
“嗯哼?”帕特裡克發出一個疑問的語氣詞。“詳細說說。”
“紅頭罩。”一個明顯不同于男人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帕特裡克警惕擡頭,對上來人紅得發亮的頭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