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自己發現了什麼不該發現的東西，很快，他聽見隔壁房間裡傳來夏程的鼾聲，不知怎的，江頌的腦子也開始變得昏沉，不多時，他手中攥着那塊水晶陷入了沉睡。

似乎站在一個空曠的草地上，耳邊是嘩啦嘩啦的雨聲，天空陰沉沉的隻能看到那黑得令人喘不過氣的烏雲。

他環顧四周，周圍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看起來很破舊的深褐色門店突兀地伫立在那裡，江頌不由自主地走過去推開門，門口的鈴铛發出一聲脆響。

店裡沒有人，江頌隻看見拐角處的大魚缸裡遊的幾條大魚，耳邊若有若無的傳來一陣女人哼歌的聲音，那聲音在這安靜的環境下顯得有些瘆人。

林緣生就是這麼哼着歌出現的，她穿着一身雪白的長裙，裙子長得都能遮住她的腳讓她看起來像飄着走一樣。

林緣生的模樣是年輕的樣貌，她的臉色幾乎和白色的裙子一樣蒼白，那烏黑濃密的大波浪披散下來，嘴唇上塗着比宋從秋的口紅還要深的顔色，靜悄悄走到江頌的身後。

“哎呀呀。”林緣生苦惱地搖搖頭，那雙好看的眼睛裡裝滿了不贊許，“你好像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

她的手指甲上塗着自然的裸色顔料，散發出淡淡的幽香。江頌沒有說話，他感覺站在面前的林緣生和平時的樣子很不一樣，看上去更加安靜，不像之前那樣瘋癫，這種感覺讓江頌覺得很不妙。

他不動聲色地推了推眼鏡，一雙眸子緊緊盯住林緣生的臉，“你是指戈斯部落的事情？”

江頌的話說出口，林緣生嘴角那淡淡的笑容僵住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頌感覺她的面部肌肉在小幅度地抽搐着，過了一會，她嬌笑出聲，扭過頭去看他，那雙眼睛裡多了絲女人的嬌憨。

林緣生做了個“請”的手勢，江頌也毫不客氣的坐在了之前坐着的位置上，林緣生坐在對面，笑容裡多了些探究：“你很好奇這件事？”

“人總是對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感到好奇。”

江頌微微颔首，做足了禮貌的姿态，他心裡明白，林緣生這看似和善的外表下其實心裡隐藏着熊熊怒火，他必須保證林緣生不發生失控，于是深棕色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

“江頌，你很聰明，從枝葉末節中就能探尋真相，說說吧，你最開始是從哪裡知道的？”

林緣生說着，伸手懶散地撫摸自己的頭發，江頌略微有些遲疑，在思索了一會最終選擇誠實告知：“你還記得我們上一次聯絡嗎？”

林緣生挑眉，不置可否：“那時候你和我在聊時間線的問題，是你自己說過，'平行宇宙可太麻煩了，我們部落裡沒有人願意做那樣費力的事'，其實你說那句話的時候，我就已經留意過。”

林緣生一愣，随即立刻哈哈大笑，她的嘴巴張得大大的，笑聲也格外響亮。

“隻是不過。”江頌盯着她的笑容，身體略微前傾，他的表情也沾染上一絲笑意，“我不知道你是不小心說漏了嘴，還是有意在那種情況下用一種細微的方式隐晦地告訴我。”

林緣生的笑容消失了，她面無表情的樣子看上去有些生氣，眼睛下的肌肉抽搐得更加頻繁了，緊緊盯着江頌的眼睛，後者也不躲開，兩人的樣子看起來更像是一種博弈。

不多時，林緣生突然輕笑出聲，嘴角勾起的弧度預示着她的心情好轉，她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扒拉着面前盤子裡的水晶，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江頌，我剛才說過，你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