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過來！”

老頭的聲音忽然變得無比驚恐，那雙大眼珠裡染上哀求和怨恨的神色。

“别緊張，我不是戈斯部落的族人。”

江頌說着，擡腳走近那老頭一步。

老頭立刻揮舞着雙手，樹枝一樣纖細的手指無助地揮舞着，最後緊緊抱住了頭，那稀疏的白發此時更顯狼狽。

“哦…我好像不應該把它拿出來…你還好嗎？”

江頌悻悻地收回那塊水晶放進衣兜裡，關切地看着那老頭，似乎是察覺到江頌并無惡意，老頭哆哆嗦嗦着與他對視，過了一陣子才慢慢把手拿下來。

“你們…想知道什麼？”

老頭一邊說着一邊擡頭去看，江頌立刻把手伸進背包裡去拿那本黑色封皮的書，當他打開給老頭看的時候，對方突然發出一聲怪叫，像是看見了什麼極度惡心的東西一樣。

“這上面的東西，您認識嗎？”

江頌急切地詢問着，那老頭僵硬地點了點頭，他的嘴唇失去血色讓他看起來更像一個死人，如同一具屍體正站在地面上。

“這是他們的文字…”

老頭慢悠悠地說，奇怪的語調裡帶着毫不掩飾的恐懼和厭惡，江頌注意到老頭的腳步後退了一下，很快擡起眼看去。

“您可以看得懂嗎？”

“我？我怎麼能看懂他們的文字？我可不是那樣的怪胎！”

被江頌這麼問，老頭臉上的恐懼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羞辱後的憤怒，那雙渾濁的大眼睛此時仿佛冒着火焰的光芒，這使得江頌不得不對他扯出一個尴尬的笑。

“抱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有沒有戈斯部落的族人曾經住在過這裡？”

江頌盡量把自己的語氣變成很随意的感覺，老頭愣了一下，表情變得古怪去打量他。

“你們到底想知道這些做什麼？真沒想到過了這麼久還有人想知道這些…呵呵，那個人…現在還有人想知道那個人的…真是奇怪…”

老頭嘟嘟囔囔地說着，忽然擺了擺手，壽衣衣袖也随着他的動作而搖擺，“和我來吧。”

他說着，擡腳自顧自地走到遠處去，江頌扯住夏程的胳膊去跟上老頭的步伐。

不一會，三個人站在一間破舊的不成樣子的木屋前面，那扇門緊閉着，裡面依然是死一般的黑暗。

老頭摸索了一番在牆邊拉了一下繩子把燈打開，裡面的景象立刻浮現出來，看起來是有人居住過的房子，裡面還擺放着床榻和被褥，長方形的破舊木桌子有點歪斜，似乎是有一隻桌腿短了一截，最上端挂着的燈泡成忽閃忽閃的發出微弱的暖色光線，江頌和夏程不得不再次打開手電筒。

那裡面都蒙上了一層灰塵，看起來更加破舊，空氣裡似乎也漂浮着一些沉澱物，夏程忍不住皺起鼻子，默默的從口袋裡掏出口罩自己帶上一個，又給江頌手裡塞了一個。

“這是什麼地方？您的家嗎？”辛闊問道。

老頭的眼珠子轉了轉落在了他的身上，輕哼一聲：“我的家可不會這麼髒，你們倆剛才進去的就是我的家。”

“那這裡是…”

“曾經住在這裡的魔鬼之一就在這。”

老頭指了指牆，江頌走過去看，那面牆上挂着一張女人的照片，江頌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但很快又借着扶眼鏡的動作掩去了眸中的情緒。

那個女人看起來很溫柔，臉上挂着甯靜祥和的笑，穿着一身淺棕色的外套，頭發随意的盤起随風飄揚着，女人的臉上有些文藝氣息，一雙眼睛有些倦怠地看着鏡頭，平靜的如同一汪死水。

身上有些灰撲撲的，好像帶着些木質的香氣，讓人聯想到城市裡落敗的街道，女人在有些白色的冷空氣下，倒更顯得更加随性灑脫。

“這是誰？”

江頌輕聲問，眼神片刻都不從那女人的身上離開，老頭的眼角流露出不屑的神色，看了一眼牆上的照片，露出些頗為得意的神色。

“我們村子裡有太多可怕的惡魔曾經居住在這了，可你知道我為什麼隻帶你們倆來這個房子嗎？”

“為什麼？”夏程一邊用相機拍照一邊問。

老頭皺了皺鼻子似乎對他的動作表示不滿，但很快他又表現得很自負，那佝偻的身子都挺起一些。

“你們想知道？”

滿意地看着江頌和辛闊的表情，老頭似乎得到了很大的滿足，他和兩人走出那個小木屋，随意地坐在了旁邊的石頭上。

“那我就給你們講講吧，呵呵，那個女人的事…”

老頭一邊捶腿一邊用古怪的口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