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教練跟王教練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了詭計倆字。
周讓月這個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呢?挖空心思想怎麼勝利是正常人的思維,而周讓月則比正常人思維多了一層彎。
讓他們拼命的去拿滿分為的是4強後比賽能輕松一點兒,哪怕是輸一場也不會跌出前三。
可周讓月現在的辦法是直接想斷了對手的路,要在8強賽上借别人的刀把強硬對手刷下去。
隻要他動其中一顆小棋子。
看着這個堪稱詭異、卻又充滿誘惑力的想法,陳教練不得不再次看向了周讓月,他這雙眼睛太無辜了,眼睛彎着,跟彎月似得純粹,可本人卻跟小狐狸一樣聰明。
這哪裡是一般人能想到的。
陳教練看看雙交疊着、沒有什麼意外的封寒問:“這是你們倆商量出來的?”
誰想的?!
以封寒這種直接殺四方的家夥應該不會這麼絞盡腦汁的去想這種方案,他更喜歡來直接的。
果然封寒說:“陳教練,你就說行不行吧,如果他說的不行呢,也沒關系,我照常大,照樣殺進四強。”
陳教練再次看向白闆上的數據,怎麼能不行呢,未雨綢缪也就是這個意思了。
陳教練嗓子發緊,他旁邊的王副教練忍不住先開口了:“借刀殺人?先讓他們兩隊田忌賽馬?然後有利于我們田忌賽馬?最後撿漏?”
王副教練顯然詞彙量也不夠用的,不知道怎麼表達周讓月的這個撿漏的想法。
周讓月跟他也笑了下:“教練覺得可行嗎?”
陳教練站了起來,在白闆前把他畫的圖用筆描了一遍,這些比分、戰隊,他早就清楚,這些天翻來覆去就是研究這個,不僅操心CK隊,其他的隊的變換他也要關注着,為的就是在預測4強隊有哪些,預測CK隊進4強後遇到的對手有哪些。
但他想的都是強隊,能進4強的怎麼可能不是強隊呢?
他真的從沒有想過還有這種淘汰法。
陳教練深吸了口氣看向周讓月:“可行性很高,但我們也有風險,倘若我們沒有按照預定的計劃拿下孤狼隊,那……”
封寒替周讓月道:“那也沒關系,頂多是孤狼隊也進入四強,我們再打就是了。我們的分數隻要再拿4分就可以進4強,這個我給你能保證。”
也就是說成了,他們後續對線輕松;不成,就按照原先計劃按部就班的來就是了,頂多是打的艱難一些。
拿下孤狼隊封寒不是吹牛,對付ENG這種基礎紮實的強隊,他們現在的能力也許很難,但孤狼隊的打法給他們提供了機會,他跟周讓月中野組合可以很好的克制這種打法。
陳教練跟王副教練相互商讨了一會兒,最終拍闆:“好,就按照你說的來,讓我們也豪賭一場!”
陳教練本來就為拿方案耗了大晚上的腦子,腦子裡亂的睡不着,這會兒就更加興奮了,他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兒睡不着,就讓封寒跟周讓月先去睡覺。
“已經11點半了,你們兩個先去休息吧。”
周讓月點了下頭,走出會議室王樓上走,封寒在他旁邊,扶着木質扶手,聲音淡淡的:“如果我還在JG,如果某一天CK跟JG成了對手,你會不會也這麼算計我?”
樓梯裡的感應燈應聲亮起。
周讓月回頭看他,封寒站在他下一層樓梯上,但卻跟他平齊,他長的高挑。
周讓月看着他那雙淩冽的眼睛,跟他道:“不會。”
他說的很快,像是早已經知道的答案,不需要考慮一樣,果斷而又溫和。
封寒忍不住問:“為什麼?”
周讓月隻看着他,眼神在頭頂柔光的感應燈下顯得異常溫和,他沒有說話,于是整個樓梯特别安靜,頭頂的感應燈在這個時候滅了,樓梯一片黑暗,在這絕對的黑暗裡,封寒聽見了他的聲音。
很輕,還帶着笑意。
“因為封神不懼任何算計。我這點算計在擁有絕對實力的人面前沒有用。”
這個回答一點兒都沒意思。封寒嘴角抿了下,他期待什麼呢。期待周讓月跟他說‘我永遠都不會算計你,無論什麼時候’?
封寒也覺得自己腦子抽了,周讓月那時候都還沒見過自己,憑什麼這麼說呢?
他拉着臉說:“那我還真是謝謝你看得起我。”
周讓月笑笑:“你本來就是很厲害,我以前還想過如果有一天國服能拿禦神杯,那個人一定會是你。”
這次他說的過于隆重,聲音柔和而堅定,絲毫沒有猶豫。
封寒原本還想冷笑的,卻被被堵回去了,
他在這一瞬間沉默了。
兩人在黑暗裡憑住了呼吸,感應燈滅了,但從樓梯窗口照過來的月光能讓他能看清楚周讓月的輪廓。
柔和如月的長相,仿佛怎麼看都不會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