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時,蕭澤又按着他的手腕除了兩次青筋,手腕變青的時隔越來越短,他隻怕到時候控制不住直接變成觸手怪。
然後回浥清城住幾年,也許幾個月,等血情再有了響動,他再去找心髒。
烈日炎炎,兩人一眼便看見了岸邊上的一隊仙道庭弟子。
他們身着青袍,正一個一個檢查上岸的人有無武道證,蕭澤:“搞得這麼大張旗鼓,這不是送東西,是來捉人的罷?”
正在說着,卻聽一個陰恻恻的聲音從椰子樹上傳來:“聖主大人,你說呢?”
一個大漁網撲了下來,兩人極快地一閃,那漁網險些落到蕭澤頭上,一個身材魁梧,眉心有兩道豎的瘦高個兒輕飄飄從樹上落下來,束着長發,惱火地瞪了一眼蕭澤,說道:“乖徒兒,過來。”
那漁網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蕭澤擡腳将它踩滅,伸手:“丹爐。”
泰淩風一閃身繞過他,對越清城道:“乖徒兒,走!”
蕭澤又是擋住,繼續伸手:“丹爐。”
越清城:“……”
泰淩風滿眼噴火,蕭澤忽而收回了手,他本是愛鬧的性子,如今臉上卻泛上冰霜,“快些,他已經六七天沒吃補心丹了!”
泰淩風知道這人的性子,讓他放棄這麼一個鬧騰的機會,事情必然是真的,不由地伸手往懷裡探去,正将拿出九轉赤金爐,身邊卻傳來仙道庭弟子的聲音:
“大長老,你這邊需要幫忙麼?”
“不需要,”泰淩風手勢一頓,對他們微微颔首,“去你師兄那邊幫忙罷。”
那雀斑臉使勁兒揉了揉眼睛,還是看不見那兩個陌生少年長什麼樣。
不知為何,他脊背有些發涼,掏了掏耳朵,連忙走了。
蕭澤看越清城對那雀斑臉微微笑着,一直目送着那人直到離開,便捏了下他的手:“怎麼了?”
越清城收回目光,隻說:“沒事,他挺有意思。”
蕭澤極輕地皺了下眉,卻沒多問。
制造補心丹并沒花多少時間,找了個廢棄石洞,然後三人進去,布好物料便生起了火。
越清城從儲物镯裡拿出東珠,對師尊道:“師尊。”
泰淩風轉身過來,隻見關門弟子将一個紅袋子遞給他:“南珠,海中偶得,氣性屬寒,我練功時用不上,師尊用吧。”
泰淩風打開袋子一看,是幾顆南海東珠,光芒很盛,剛一打開便滿室生輝,他知道這東西,以其引功事半功倍,采珠之事又兇多吉少,所以這東西有市無價。
他怕這東西的光引得人來,連忙合上了袋子。
泰淩風撚了下不存在的胡須,還是他乖徒兒孝順啊。
他朝石洞另一邊看去,隻見那妖正瞧着他與乖徒兒說話,見乖徒兒走開便雲淡風輕地移開了眼,手下撫着一隻極醜的鵝。
爐子自己燒,泰淩風擡腳走了過去:“乖徒兒,你跟我回仙道庭麼?”
給龍蘇當師尊,他從不敢使喚對方什麼,相反的,他這個師尊比當孫子還孝順。
蕭澤也不管叫得不是自己,張嘴便道:“回浥清城住,等血情有了異動再出來尋心。”
泰淩風對他怒目而視:“那機械修仙域的這個聖主怎麼處理?”
蕭澤懶散道:“本聖主自然是跟着,回浥清城。”
泰淩風拍案而起,唾沫星子噴到蕭澤臉上:“你跟着去?你有武道證麼你就跟着?還有這隻鵝,連無靈證明都沒有罷?五百年了,龍斬,你以為現在的古武劍道還和從前一樣,任你來去自如麼?”
等他罵完,蕭澤臉上的防護白光散了去,自動凝結成了個小球,“啪”得一聲,射/入洛淩風口中。
那東西入口極化,他甚至沒來得及吐出,泰淩風肅然驚道:“你給我吃了什麼?”
蕭澤答:“你妄圖污染我俊臉的口水。”
不管那人摳着嗓子的作嘔聲,蕭澤牽着鵝去了九轉赤金爐前,越清城捏着把冷汗,他也是第一次見識到蕭澤整人,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那嘔了半天的泰淩風剛緩過來,就聽自己徒弟不太誠心的安慰:“師尊,反正是你自己的口水,此之謂回收,回收利用?”
泰淩風看着他,呆了一呆,然後像一陣風似的從他身邊掠過去,一陣瘋狂嘔吐聲從門外傳來。
火漸漸變小,然後徹底平息,期間仙道庭的弟子來了幾次,皆被泰淩風趕走。
“你為何拿着我徒兒的手腕?”泰淩風問。
蕭澤瞥了他一眼:“你有黑靈聖光?可以破解無心症?”
泰淩風:“……”
但蕭澤此番并沒将此事掀過去,他握着越清城的手腕,人就在他身邊,卻忍無可忍道:
“泰淩風,這是最後一次,這是我種的樹,我澆的水,我看着他生根發芽開出來花,不是你叫幾聲徒弟就可以搶走的!是不是我離世太久,讓你忘了我原本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