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城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揚着下巴看着他:“你換,我現在就要看美人。”
蕭澤在他唇上一點,又是咬牙又是歎氣:“我這便給你看!”
他的黑金袍束腰束腕, 幹淨利索,他的确是穿慣了,昨日穿那紗衣,簡直一直要扶着小五的手,稍不留神便要拌一跤。
越清城沒想到他從乾坤袋裡拿出紗衣,當着他的面,便開始慢條斯理地解扣子,一顆一顆的,忙轉過身,怒道:
“蕭澤!”
“這裡又沒第二間屋子,反正在浥清城那天泉裡,該看的不該看的你我皆互相看過了。”
越清城憋着一口氣沒理會他,隻聽衣袍解下聲在耳邊簌簌響起,那人穿得很慢,似乎整個人衣袍盡剝了從頭開始穿。
蕭澤是隻妖,一隻龍妖,妖域聖主穿個紗衣這麼慢屬實沒有必要。
“小五。”身後那人似乎被流程拌住了,“你給我綁下腰間那條帶子。”
“别的都穿好了?”
“穿好了。”
越清城回過身去,隻見那妖一向理得齊整的發有些散,正皺眉鼓搗着腰間,他有些無奈道:“我是真不會穿這紗衣,上次直搞了快半個時辰……”
越清城便走過去。
一時理好,已是月上中天,明明入了夜,蕭澤卻全副武裝地穿戴整齊了。
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越清城突然說:“我沒看過。”
蕭澤一愣:“沒看過什麼?”
越清城:“天泉裡。”
恰在這時,幾聲喧鬧在樓底下響起來,遙遙聽得幾個人在大喊:
“就是303号屋,昨日巾帼館裡去了個男人,沖撞了癫神,今天須眉館裡來了個女人,又把癫神沖撞了,我就納悶兒,難道他們不知道自己底下長的是什麼玩意兒嗎?”
蕭澤輕輕笑着:“嘴巴不幹淨,是要被聖主大人教訓的。”
兩人對視一眼,越清城輕擡了擡下巴:“你勾住他們,我下去看看,血情動了,一樓裡有些古怪。”
蕭澤一攔他:“什麼叫我勾住他們?一起去。”
幾番言談間,木制的樓梯已開始震動,好似十幾個人一齊踏了上來,咯吱咯吱響,他們掠過了最近的幾個房間,徑直向303号房走來。
越清城道:“你别走,在這勾住。”
“珰”得一聲,門被踹開了。
身着紫色衣裳, 繡花靴子的蕭廷美,四平八穩地坐在闆凳上,發上甚至搭配了幾朵紫色的繡花,越清城眼裡掠過一道隐晦的笑,掌心拿了朵聖蘭香,身形隐去了。
那幫漢子呆了一瞬,似乎也沒想到對方敢這麼嚣張。
蕭澤瞥了眼消失在人群後的越清城,不陰不陽道:“怎麼,找我老人家?”
那些漢子又是一呆,怎麼回事,這明明是個男人的聲音啊,他們看着那美人的神情也不太對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傳說中的……
蕭澤顯然看出了這幫腦子裡隻有二兩黃豆的混蛋,在想什麼,猛得一拍桌子:“來幹什麼的!”
一股龐大的氣流制住門口的所有人,越清城快速走出了門口,在他身後,有個漢子動了動身,突然恐怖地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蕭澤:“你們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
那漢子艱難道:“測, 測你是男是女的東西。”
蕭澤眸光微微一冷,他與小五開玩笑可以,但這些人卻不能冒犯他。
這家店的磁場極為奇怪,一片震動聲波沿着某一中心點蔓延開,那些漢子突然又能動了,立馬便有一個漢子沖了上來,蕭澤微擡了下手,本是要第二次制服他們,卻不知為何停了手。
沉着臉。
勾住他們,小五說,他略微扣了下太陽穴,分出一縷神識跟了出去。
那漢子手裡拿的是一個茶盞狀的器物,那茶盞的把手一明一滅,時而變紅時而變綠,那漢子對蕭澤厲聲:
“我們也不叫你脫衣,你就朝盞裡吹一口氣,把手變紅,你便為女子,按大癫律法,女子進須眉館或者男子進巾帼館,當斬!若茶盞變綠——”
“你向我道歉麼?”蕭澤反問。
那漢子條件反射般地就想一口唾沫啐過去,卻看着那“姑娘”冷森森的模樣,又不敢下口,隻得一口唾沫咽了下去:“你到底吹不吹!”
“我吹。”蕭澤執起那隻盞。
蕭澤在與那些漢子僵持的時候,越清城拿了一朵聖蘭香,隐去身形,無聲地穿梭在須眉館。
須眉館将近九成的高手在與蕭澤掰扯,越清城極快地下了樓,提着輕功,往引得血情震顫的方向跑去,血情從沒震顫地如此劇烈過。